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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进去了,秦显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浴房门,暗地里撇了撇嘴,心想这男人和男人之间竟然是这幅德行?回家之前还要沐浴焚香一番,怪讲究的。
半刻后,叶京华走出来时,已是一幅金相玉质,玉树临风的模样。
“叶大人好走。”
秦显站在北镇府司门口,看着叶京华,笑了笑:“最好别再来了。”
叶京华俯身朝他行礼:“这几日谢大人关照。”
秦显看得出他归心似箭,便摆了摆手,让人把马牵来,赶紧把这座金佛送回叶家。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两辆青顶小轿忽然从街角转来,从上面跳下来了一票青袍白面的内监,踏着碎步走到叶京华面前:
“叶大人留步!”
一个白面小太监额角带着薄汗,急促地对叶京华道:
“叶大人,还请您跟奴才走一趟,陛下有请——”
叶京华闻言,脚步一顿,看着面前神情焦急的一票内监,微微蹙起了眉头。
·
元治帝对涉案官员们的宣判一经公布,立刻引起了朝野震动,自全国各地各级官员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来,说什么的都有。
文官们抓着机会奋力批判武官集团之腐朽,竟敢拿通敌之事做筏子裹挟党政,实在是恶毒之极。
而武官却大多认为元治帝判罚太重,偏心叶家太过,大有轻嫡重庶之嫌。
有些在暗中颇有微词,有些则是直接上书为其喊冤,气得元治帝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太子也跟着连轴转着处理公务。
但是到了祭祖这日,该去还是得去。
一大清早,太子与五皇子的仪仗便准备齐全,自宫门蜿蜒而出,一路到了东山脚下的太庙。
五皇子着一身皇子朝服,跟在落后太子一个身位的地方,随着沉肃的乐声跪在蒲团上。
太子跪在前方不远处,身着赤色盘龙袍,手持三炷香,背脊挺直,高大的身影在地上留下一抹阴影。
五皇子虽然这几日在宫内突袭了礼数,却到底是头一回来祭祖,拿着手上的香,还是有些拿不准是么时候该拜下去。
他紧张地用眼睛瞥着前方的太子,见他的身影动了,这才赶忙跟着俯下身。
太庙之中香火环绕,宫廷乐师的奏乐中夹杂和尚低沉喃喃的诵经声,气氛庄重得有些沉重。
五皇子跪在蒲团上,跟着前方的太子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祭祖的礼仪十分繁琐,虽然看着就是不断跪拜,实则体力消耗并不小。
过了没多久,五皇子便觉得腰酸背疼,手臂渐渐失了力气,背脊也渐渐有了要弯下去的趋势。
然而就在他感觉不适,刚微微动了一下的时候,太子的眼风便已扫了过来:“跪好。”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也说不上严厉,五皇子却骤然一凛,立即就收起了隐隐想支出去的脚,背也瞬间挺直,再不敢造次。
待礼成,五皇子已经完全蔫巴了。
出宫放风的那股新鲜劲儿也过了,只觉得祭祖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玩儿。
另一边,太子正在安排人马将乐师和高僧分头送回,一转头,便见五皇子焉头巴脑地站在一旁,正低着头掰着手指头。
太子见状,眉眼一松,走上前,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做得不错。”
他放缓了些声音,道:“还以为你是个坐不住的,今日一看,是沉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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