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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碰了一下便快速地将手收了回去,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挑了挑眉:“你读书尚且如此用功,我这个做主子的怎能让你丢脸。”
赵宝珠兴奋地两颊通红,嘴唇颤抖了两下,到了激动处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最后憋出来一句:“少爷,等你被点了状元,要不要骑雪云去游街?”
雪云就是叶府后院马厩养的那匹通身雪白的高头骏马,赵宝珠自从被它吓得摔到头之后就对这匹俊美的白马心存偏见,害怕它到时候把叶京华也摔下来。
叶京华闻言一怔,接着抬起手,好笑地摸了摸赵宝珠的头,又向下抚到鬓角:“想什么呢,到时自然有宫里的马。”
“啊,是、是了。”
赵宝珠点了点头。
越想越激动,一激动就开始忧心,从书桌上走开,开始在原地转圈:“不好,少爷的学问无人可及,但是你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些闲书,要是生疏了可如何是好?现今离春闱只有十来天了,怎么赶得及——”
叶京华看他像个追尾巴的小狗似的转圈,啼笑皆非地从书桌后走出来,将他拦住:“自己的学问还是半桶水,就担心起我来了?”
赵宝珠这才停止转圈,傻傻抬起头道:“是哦。”
叶京华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赵宝珠未曾看过叶京华写的策论,但他学问如此好,父亲是执宰,大姐是宫里的娘娘,还得皇帝赏识——赵宝珠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状元。
而他……赵宝珠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再次想起自己丢失的名帖,又想起他也是要考春闱的,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现在看来名帖是找不到了,就看益州学政能不能按时把底帖发到京城来——退一步说,就算是名帖送到了,他下场春闱能否中榜又是另外一说。
他自小读书便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县学只有在农闲的时候能悄悄去偷听几节课,平日里全靠着邻居家读过书的大哥哥讲解,就这么东拉西扯地勉强将乡试考过了。
虽说上京科考的学子都是举人,可举人也分三六九等,有各个府上的解元,有差一点错失解元的举子,还有他这样吊车尾堪堪考上的。
虽经过叶京华这些时日的教导,赵宝珠觉得自己的学问进步了不少,但一想到春闱,还是心里有些没底。
不知道他这三板斧放到全国各地来的举子中间又怎么样。
赵宝珠想着,面上渐渐带上了些忧色。
叶京华见了,抬手在他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琢磨什么呢?”
赵宝珠抬起头,看见叶京华,忽得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少爷,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叶京华垂眼看他:“什么?”
赵宝珠低头将玉佩从怀中掏出来,颇为小心地捧到叶京华面前:“您的玉佩落我这了。”
叶京华看到那玉佩,目光只在上面停留了短短一瞬,便移开:“这不是我的。”
“啊?”
闻言,赵宝珠一愣,接着低头看了看玉佩上的「慧」字,道:“这分明就是少爷的——”
他抬起头去看叶京华,后者却立即将头扭到另一边。
赵宝珠愣了愣,从男子微微勾起的唇角上看出一丝揶揄,登时火冒三丈:“少爷!”
赵宝珠气的抬手去捶他:“你又骗我!”
叶京华在他的推搡下转过头,含笑地看了赵宝珠一眼,道:“没骗你。
玉佩有许多,怎么记得住。
你拿去玩儿吧。”
赵宝珠不知自己手里的玉佩是御赐之物,心想叶京华恐怕玉佩确实有许多,一时有些犹犹豫豫。
叶京华这时在他耳边说:“昨日的策论,我还未给你讲完。”
赵宝珠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顺手便将玉佩揣在了怀里。
·
同时,皇宫中。
远治帝不知自己赐给叶京华的东西被随手送了人,此时他立于宫内一扇竖窗前,看着空中翩翩落雪自红墙前落下,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叹息,四处侍奉的太监都屏息静立,生怕惹怒了皇帝。
这时,钗环互相碰撞的叮当声响起,一道冷若霜雪的女声传来:“既是要赏梅,圣上又何故叹息?”
元治帝回过神,转过头,便见一张绝世美人面正冷冷瞥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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