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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五年九月初七,天德军派了一些人在鄯阳城下约战,战书射上去后,没有回应。
看城头挂着的“薛”
字大旗,薛志勤这厮应当还在城里,以他的暴脾气,居然能忍受别人的挑战当缩头乌龟,委实不易。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朔州军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了。
郝振威须早做打算,丰州、振武军那边不可能送军粮、补给过来的,他们现在是孤军,所有东西都是一次性消耗的,比如武器、装具、箭矢、粮食、役畜乃至人。
军粮还能支持多久邵树德不清楚,考虑到之前没甚缴获,征粮也不是特别顺利,估计撑死了维持一个月。
那么,以他们这几千人,可以攻下朔州城吗?难!
兴许可以试试,但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兵力折损定然也非常多。
“人皆言大同军城坚固,岂不知鄯阳城乃古马邑城,亦固若金汤呢?邵副将,又见面了。”
宋乐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拱了拱手,见礼道。
“宋先生来了。”
邵树德还礼,说道:“野战还成,攻坚,怕是不成。”
“郝都将自然也不想攻坚。”
宋乐压低了声音说道:“昨日有消息传来,国昌子克用先攻岢岚军城,诱朝廷兵马来救,然后在岢岚军城以东之洪谷大败官军,招讨使曹翔被迫退回晋阳,只留部分兵马于忻、代之间,与叛军对峙。”
“这……”
邵树德有些吃惊,连忙问道:“怎么败的?”
“曹翔乃河东节度,然带过去的兵马多属外镇,不遵号令,不肯效死,长途行军疲累,不防克用突出奇兵,遂一败涂地。
而今败军已退至太原府,晋阳城门紧闭,有传言曹大帅已为乱军所杀,不知真假。”
“此等军情,郝都将可已尽知?”
“自然是知晓的,我也是跟着监军使才与闻这等机密之事。”
宋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邵树德,仿佛在说我手底下一没斥候、二没细作,消息当然是别人传过来的二手货了。
“若此时据有鄯阳城便好了,进可攻退可守。
李国昌父子便是全军而来,有坚城在手,料其也无办法。”
其实邵树德说得并没有错,鄯阳古时叫马邑,南临马邑川,地处陉北桑干河上游之小盆地,古来用兵都在此集结,盖农产较丰也。
天德军若据此,将四野的粮食全收拢起来,然后关闭城门,守上几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可能了。
洪谷之战得胜后,李克用已率兵至代州,一面给太原方面施加压力,一面准备随时增援蔚州,可谓威风八面。
在此情况之下,薛志勤失心疯了才会投降。
而他不降,咱们打得下来吗?”
宋乐摇头道:“为今之计,还是在于三面夹攻。
西路天德军、契苾部、赫连部,东路幽州镇,南路以河东、昭义、忠武、义成、河阳诸镇兵为主,三路合围,李贼不死何待!”
确实,若是各镇同心协力,不划水,好好打,那么李国昌父子再能,也早就败亡了。
但事情难就难在这里,幽州镇迟迟没有动作,西路这边也在划水,南边人心不齐,互相之间矛盾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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