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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灵急得直跺脚,“阿爹!
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奈何,人群仿若浪花拍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影无踪。
迟迟缓不过神的沈悦灵,忆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齿怒瞪,“都怪你!”
许东升的脸上,依旧笑容灿烂,态度诚恳,“是,灵儿教训的是。
下回我一定寻个人少的地方,约你联络感情。”
未免再纠缠下去,又传出两人更为离奇荒诞的艳闻,沈悦灵决定不同他计较,撇清关系最为紧要,“我跟你没有下回!
绝对没有下回!
阿爹,等等我!”
沈年承袭百年家业,三十载耕耘,沐甚雨,栉疾风,终将沈府产业遍布数州,成为吴国首屈一指的富商。
若说唯一遗憾处,便是膝下就这一颗独苗,不止养在深闺,还无绝伦才华,实在难堪大任。
沈府的未来,需要高瞻远瞩的话事人。
春华秋实,历时多年,沈年授恩不断,原是指望着从中筹划谋虑个聪敏警俊的赘婿。
亦或是,有朝一日,接济对象封侯拜相提携沈府。
不曾想,一朝皇朝倾覆,皆为空谈。
乱世人,命如草芥。
富贾豪绅,财是祸根。
明哲保身的沈年,绞尽脑汁,想呀想,终于有了补救的办法。
既然赘婿撑不起家业,何不辅佐个厉害的当权者,倾囊相助,强强联姻,方能寻求庇佑。
然而,商贾女儿地位尴尬,强送瓜,讨人嫌。
为了往资质平庸的女儿脸上贴金,让其成为香馍馍,沈年掏尽心思,精心策划,替她博得贤良淑德的美名,经才子们争相赋诗传扬,很快,铸就成了百姓心目中的曲州第一才女,一时,声名鹊起。
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但是议亲者中,许东升是少有的青年俊杰,出类拔萃之处在于,旁人皆靠先人余荫开疆扩土,而他草莽出身,卓尔不群,独占鳌头拿下兵家要地——鹿城,遥遥领先一众世家子弟。
手握实权的一城之主,自是万里挑一的女婿人选。
最令沈年满意处,还是许东升诚恳的态度,与一众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形成鲜明对比,想必他的掌上明珠,会得到万分重视。
这桩婚姻,若说还有不满意者,大约就是当事人,沈悦灵。
沈年前脚刚迈进主屋,至巷子里匆匆归来的沈悦灵,拉扯着他的袖子,撅嘴可怜巴巴凝望着他,愤然控诉一番许东升的种种恶行,末了,不忘添油加醋,再宣誓强调,“阿爹,女儿死都不嫁!
他欺辱女儿,”
沈年满脸疑狐,“欺辱?怎么可能!”
眼瞅着沈年胳膊肘往外拐,沈悦灵倍感心惊。
这许东升油嘴滑舌,满口谎言,莫不是阿爹真信了往来书函,被那妖孽灌了迷汤?“怎么不可能!
阿爹,您怎可相信外人的话,怀疑女儿?”
又来了,又是这句灵魂审判。
沈年在心底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妥协。
联想起沈悦灵被宠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骄纵性子,她这番话,沈年半个字都不信。
归根结底,还是怨他,只管关爱,不管教育。
沈年戳了下她的脑门,将袖子从她手中强势抽回,口吻嫌弃,“你娘死得早,也没个人规劝你,才养得你这年少轻狂,不知所谓的性子!
你忘记了?上回没看上你的那位,那还是周城城主的地瓜藤姻亲里的一个无名晚辈。
也不想想许东升什么身份,他可是掌控吴国十大城池之一的鹿城,那才是年轻有为的天之骄子,人家都未必自降门楣娶你,还敢使性子说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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