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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泰听出皇帝意思,忙起身拱手道:“微臣谢陛下隆恩浩荡。”
沈宁却在心中暗骂,这哪里是来吃酒的,分明是来踢馆的!
独身的状元也就罢了,已经有一妻一妾的端亲王又是怎么回事?让人嫁过去当小啊?她瞟向果然已变了脸色的两个小丫头,微一蹙眉,而后咬一咬牙,说道:“圣上好兴致,连媒人也与我抢着做起来。”
东聿衡不料沈宁竟会开口,带了丝意外看向她,唇角勾笑,“哦?此话怎讲?”
沈宁心想他再一两句话,这两小姑娘的命运就被定了,既然与他们的计划有了差池,索性搅合了算了。
于是她扫视一眼略为紧张的沈悉沈泰,道:“我本是打算为九姑娘与她的表哥保媒的。”
两人叫得亲,却是远亲,应该没甚大问题,“他俩青梅竹马,看上去就像画儿一样,我正寻思着怎么向大伯开这个口,陛下却是来抢人了。”
东聿衡听她有求于人,声音中带了一丝娇软,不由身子一酥,面上却大笑道:“这么说来是朕的错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宁道:“要我说便将六妹妹许给状元郎,九妹妹就由着我保媒指给她的表哥罢。”
东聿衡看她一会,金口一开,“好,那便依宁儿所言!”
于是短短两句,祖父高堂仍在的两个姑娘家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两个小姑娘脸色都不太好,却还被母亲暗暗催着谢主隆恩。
插曲即过,众人即坐,玉梨园的班子来了,东聿衡点了两出热闹的曲词,饶有兴致地听当年看中的歌伎唱和。
沈宁站在一旁俯身为皇帝倒酒,东聿衡问:“宁儿可是觉得好听?”
“嗯,好听。”
沈宁不冷不热地道。
“过河拆桥的东西。”
听听这口气,东聿衡不满地捏了捏她撩着宽袖的手。
底下众人只看见沈宁的衣袖,却看不睛后头有何玄机。
大庭广众!
沈宁快速地瞪他一眼。
这反应又取悦了广德帝,他勾了勾唇,将酒饮尽,“再倒一杯。”
沈宁不得已再次躬身,却见这厮竟又无耻地伸出了爪子,这回居然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一回才放。
她真想一酒壶砸他头上,这还是一国之君呢,活生生一地痞流氓。
“怎地还没好?是不是偷懒没有日日抹药?”
东聿衡摸了她略显粗糙的手指,皱眉问道。
后妃之中哪里有这么一双糙手?尤其长在沈宁身上更为碍眼。
沈宁只当鼓乐热闹,没听见他的话,直起身退至身后,目不斜视。
东聿衡气得笑了,众目睽睽又不好发作。
其实沈宁有些故意而为之,现下皇帝没得到她,还不会轻易降罪,她想看一看他的底线在哪。
一曲即了,满堂叫好,东聿衡叫了赏,细细看了那头牌歌伎一眼,细眉樱唇,风情万转,只觉颇为欣赏,也生不起带回宫的欲望。
片刻后又是一出新曲,皇帝与沈太傅喝了几杯,又赐了沈家众人两杯,每回都是大家起身跪谢,沈宁心想还不如不赐,可她哪里知道这屋子被赐酒的人心潮之澎湃。
忽地皇帝不慎将酒杯打翻,沾染了龙袍,万福取了锦帕为他擦拭,问道:“陛下可要更衣换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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