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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壮缩了缩脑袋,低声道:“可是咱们打了他,岂不是要连累县尊?”
跛冷哼一声道:“那狗入的一张嘴,身上的官味儿就藏不住,老子还能不知道他是个朝廷命官?不过,既然他狗入的敢骂咱们县尊大老爷,那他今天这顿打是白挨了,就是告到京城也不会有人理他。”
安抚了青壮几句,跛又折返回来,驱散依旧围着王琼不肯离去的青壮之后才伸手拽起王琼,正色道:“你说你是朝廷命官,不知你是何官职,可有勘合印信?”
“本官乃是詹事府通事舍人王琼,奉太子殿下前来给宁阳县知县送些赏赐,”
王琼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从怀里掏出勘合扔给跛,怒道:“本官勘合在此,你看得懂么!”
跛五接过勘合仔细翻看,随后便满脸堆笑的说道:“哎呀呀,原来是王舍人,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冲撞了舍人,还请舍人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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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琼冷哼一声,从跛五手里夺过勘合,怒道:“你们知县呢?让那狗官来见本官!”
跛五见王琼依旧端着架子,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我敬你是詹事府的舍人,你却几次三番辱骂我家县尊大老爷,莫不是真个欺我宁阳县没人?”
随着跛五的话音落下,原本就没有走远的一众青壮又围了过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埋人的意思。
王琼瞧着一众神色不善的青壮,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叫道:“刁民!
刁民!
本官原本是要为尔等做主,却不想尔等如此不识好歹!”
随着王琼的话音落下,一个青壮却猛然呸了一声,骂道:“狗入的,你再骂我家大老爷一句试试?”
跛五瞪了青壮们一眼,骂道:“都给老子滚一边儿去,可他娘的显着你们了!”
骂了青壮们几句之后,跛五又冷眼瞧着王琼问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替他们做主,却不知他们受了什么冤屈,竟要你一个詹事府通事舍人替他们做主,还口口声声的骂我家县尊大老爷?”
王琼怒道:“那狗……你家县尊干了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说到这儿,王琼又冷哼一声,挺直了身子:“本官今天就是舍得一身剐,也要揭穿你家县尊的真面目!”
跛五瞧着王琼又怂又硬气的模样,登时就被气笑了:“来来来,你且好好跟五爷我说说,我家县尊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王琼高声叫道:“其一,他强迫治下百姓替他搜罗小鸡崽和小猪崽,可有此事?”
跛五掏了掏耳朵,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王琼,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家县尊没给钱?”
王琼气势一滞,随后又高声道:“其二,他把心灵手巧的妇人们都强征到他自己的工坊里去做工,可有此事?”
跛五挑了挑眉毛,再次反问道:“什么叫做强征?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家县尊没给工钱?”
旁边一个青壮也跟着叫道:“就是,我媳妇到工坊里做工,每个月能赚回好几百文钱,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强征了?”
王琼再次愣住,随即又指着青壮们高声叫道:“他强征青壮们挖湖,误了农时,尔等衙役又对他们非打即骂,这些都是本官亲眼所见,据说还有人被打了鞭子,难道这些还能有假?”
这次没等跛五开口,旁边一个青壮就冷哼一声道:“你说的有人被打了鞭子,是大老爷让人抽了我十鞭子——亏你狗入的打听的仔细,可惜你也没打听明白,是我跟人关扑赌赛在先,大老爷就是抽死我,我也不怨大老爷,又关你什么屁事!”
跛五也冷哼一声道:“宁阳县自打立春到现在,前前后后下了不过五场雨,眼看着干旱在即,若不是县尊组织他们挖湖蓄水,你王舍人是让他们等到大旱之后颗粒无收然后去逃荒?”
被人接连反驳,王琼顿时傻眼了。
莫非真是本官想的岔了?那本官今天这顿揍岂不是白挨了?:()奋斗在洪武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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