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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被人提起来,拳头距离眼前不过一寸的距离,似乎被人拦住,有人挡在面前。
接着听到经理的声音,说会好好培训,会扣除一个月的工资,只求息事宁人。
闹事的男人们退散,季云鹤神志不清地跟着同事回到后方,接受完领班和经理的双重训斥,脚步蹒跚地钻进更衣室。
他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黑洞,强大的引力吸走他的精气,越来越重,又越来越轻,随着一声爆炸,化作宇宙尘埃,彻底消失不见。
“你怎么呢?没事的,这种事以前也有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啊,本来是我的客人,结果害你被骂被罚。
你好像很难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耳旁有道声音不停地念叨,季云鹤抬起沉重的眼皮,斜斜地看了眼,发白的嘴唇缓慢蠕动:“有止痛药吗?”
“止痛药?你头疼吗?我去买。”
一段时间后,女生拿着止痛药和水回来。
季云鹤挺直上半身,后脑勺抵住墙面,五官扭曲地拧在一起,喉咙里冒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他接过药吞下,又垂下头等待药效发作。
女生一脸担忧地守在旁边,轻声说:“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要不请假回家休息吧,反正这个月的工资也扣完了,无所谓的。”
“也是。”
季云鹤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撑着墙壁站起来,“谢谢你,麻烦帮我跟领班说下。”
“唉,如果不是你,倒霉的就是我,我该说抱歉才是。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帮你打个车,领班那我来说。”
“谢谢。”
季云鹤告别女生,强行打起精神走出餐厅。
进了家门,第一眼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
他回头看了眼门锁,无数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袭来,眼下的情景变成一出黑色幽默。
“不是服务得开心吗?怎么回来了?”
江濂含着笑扫了他一眼,继续翻阅手里的《点集拓扑学》。
季云鹤慢吞吞挪到旁边的位置坐下,止痛药起了些效用,头没那么疼了。
“人是你安排的吧。”
没听到否认,他自嘲地笑了声,抬臂盖住眼睛,咬牙切齿沉默一会,声线微不可闻地抖动:“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江濂闻言放下书,走到季云鹤跟前,俯身拿开他的手,那双发红的眼眸里蓄着来不及遮掩的脆弱,盈盈湿润如一汪秋水。
他松开手腕,捏住下巴摩挲方寸肌肤,冷然掺着狠劲的嗓音说:“我看上的东西,除非我不要,不然就算毁掉,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季云鹤紧咬牙关,抬脚踹过去,被躲开又立即握拳对准江濂的脸愤然一挥,“你凭什么,我不是你的,你没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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