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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莲香局促地在衣摆上?蹭了蹭掌心,犹豫着开口,“我并非有意那?样说,这么多年,我家?中也不?好过……那?日,我是昏了头了,说出那?样的话来,平白伤了自?家?人和气,既然?芙娘睡着,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她也知,这些话若是全数让他转达,怕是会失了真切,还是要当面与芙娘说才?妥当。
“且慢。”
祁明?昀叫住她。
“她怕是不?想?见?你。”
田莲香怔住。
男子薄唇开张,“有些事,她说不?出口,但确有此意,我今日替她转达了,还望舅妈勿怪。”
“诶,你说罢。”
她心中一坠,还是艰涩开口,示意他说。
“等再过些日子,我会带她上?京,从此离开永州,日后也不?回来了。”
祁明?昀果断添了兰芙毫不?知情的话语,私自?为她镀上?冰冷的屏障,让旁人再不?能奢望接近分毫,“依她的意思,左右日后不?回来,她想?把家?中的田地都卖了,换成些银子傍身。
还有给你们家?种的那?块田,舅妈若什么时候方便,我去你们家?拿田契,赶在年底前,也好早日谈买方。”
田莲香浑身似被灌了铅,喉中挤不?出一句话来。
默了许久,才?抬起混浊的眼,强颜欢笑:“也好,芙娘命苦,能找到个好好待她之人,我也替她高兴。
那?块田本就?是弟妹在时体恤我家?,分给我们家?种几年,如今你们要走,自?然?该物?归原主,今日就?方便,你眼下便随我回家?拿。”
她也不?是个能软着骨头求人之人,今日来这趟原本是没?想?到田地的事,只是因那?日说的话太过,真心实意上?门赔礼。
既然?芙娘是这个意思,那?她也决计不?能占着她家?的东西不?还。
她倒不?怪这丫头绝情,她自?小心思倔,有股韧劲,想?必是实在伤了心,日后不?打算往来了。
日后若再上?门,怕是会惹了她的厌……
“那?再好不?过。”
祁明?昀颔首,缓缓带上?门,随她去拿东西。
拿了田契回来时,兰芙刚巧睡醒,顶着朦胧的睡眼坐在床上?。
她揉了揉涩胀的眼皮,恍惚忆起昨夜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有人在亲她,可身上?实在太倦乏,困得连眼皮都撑不?起来,便无暇顾及,又陷入梦中。
她抬手抚摸身侧的被褥,平整微凉,并无凹陷痕迹,不?像是有人睡过,她还以为是表哥睡在她身旁……
许是做梦罢,可也奇怪,怎会做这种梦?
神思渐渐清明?,她也不?欲去纠结那?荒唐的梦,穿上?鞋打开门,正好撞见?祁明?昀站在房门前。
他眉眼疏离清淡,通身沾着一股清冽的寒气,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沁人的湿凉散开,浅浅环绕在她身侧,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醒了?”
“嗯。”
轻轻一声,带着迷蒙的甜腻。
“今日凉,多穿些。”
她身形清瘦,一件单薄的衣衫松松垮垮搭在肩头,往下便是引人遐思的白皙。
祁明?昀盯着她胸前,那?一颗盘扣似乎被他扯得有些松,不?过观她面色风轻云淡,许是全然?不?曾察觉。
兰芙转身欲去柜子里翻衣裳,踏着绣鞋,露出一截瓷白泛红的脚跟。
“阿芙,有件事同你说。”
兰芙顿住脚步,“什么事?”
凉风不?断从衣袖灌进四肢百骸,她实在是冷得不?行,又一时找不?到衣裳,却?听他要与自?己说事,只好翻身上?塌。
将身子紧裹在被子里,屈膝而坐,一双乌黑的杏眸望着他,殷切等他开口。
祁明?昀弯下身,稳坐床沿,慢条斯理?拿出那?一张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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