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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相见,深情的戏码只表演了一天。
宋俊就因忍不住对方身上散发的恶臭,要求换一个房间。
裴暗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宋与幼时,宋与幼修剪庭院的花枝的手微顿,笑了笑。
“这才哪到哪?盗走公司12亿,还炸了我一辆车,光是这点代价怎么够,我要宋俊父子俩把吃进肚子里的都吐出来,然后自己乖乖滚出京港。”
安静站在一旁,听得懵懂。
等裴暗离开后,她趁宋与幼空闲的功夫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证据交到警察局?”
宋与幼:“只是抓起来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想吞下整个宋氏,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胃口。”
安静忽然觉得,自打从宋家见过二叔后的二小姐,像变了个人,周身长满了尖锐的刺,眼底也有了作为一名合格继承人该有的凌厉无情。
又或许,宋与幼本就是这样的人。
疯,只是用来描绘她的其中一个形容词。
——
暮色渐沉。
天黑后,宋与幼赤脚走下楼,在茶几上点了根安神香,随后整个人蜷缩进摇椅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羊毛毯,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
往日亮着昏黄地灯的别墅此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这是自母亲死后,宋与幼第一次独立面对恐惧。
她抱着双膝,想听听落雪的声音,但耳边充斥的,却是几天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与幼,其实我一早就知道雪英背地里偷偷救济那个野男人的事情,也知道与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和你一样,在你母亲死后,都无法承受一个人面对过去,面对黑暗。
但没办法,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永远无法走回头路,我知道你恨我,你母亲更恨我,所以她来惩罚我了,让我得了不治之症。
医生说,再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去找你母亲了,到时我会亲自向她赎罪……”
父亲得了肺癌晚期,明明他从未吸烟。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是母亲来惩罚他了。
可此时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明明在此之前这么恨这个男人,因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任由宋与晴在公司胡闹,放任这么大的产业走向衰败!
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与当年为了公司利益忽略被病重折磨的母亲比较起来太过矛盾!
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如今快要病死了,又突然放下往日高傲的头颅,请求她的原谅,希望她能接手宋氏。
再仁慈的放所有人一条生路。
去他妈的仁慈!
这两个字从来不属于她宋与幼。
安神香渐渐起了作用。
宋与幼的头轻轻靠在摇椅最硬的边沿,沉沉睡了过去。
黑如墨的长发倾泻在地面上,绸滑如缎,素白的手随着熟睡慢慢滑落,在即将砸向硬物前被一双温热的掌心接住。
黑夜里,褚宴稠黑的眼底闪过沉痛。
轻柔地将那只冰冷的手塞进羊毛毯里,视线久久的放在那张熟睡瑰丽的容颜上。
他知道,近日来宋与幼过的很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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