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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下来,曹禺在往医院系统里更新病历,陈淮问他秦瑶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这样的,曹禺说他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他们说是秦瑶去一户人家偷钱,被主人捉了个正着,当时那人喝醉了酒,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把她打伤成这样,一直都没醒。”
偷钱陈淮听得皱了眉,这根本不像秦瑶会做的事情。
她的愿望就那么简单,过年的时候连贵一点的炮竹都说不用陈淮买,说买几盒摔炮玩儿给她看就行了,说姥姥过年的时候也是这么买给妈妈的,后来妈妈又买给她。
秦瑶窝在他衣服里,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没有那么暖了,像已经燃烧殆尽的火苗,就剩一点儿余温。
稍微聊了几句,更多的东西曹禺也不愿意说了,陈淮客套地感谢了他一下,曹禺盯着自己的书和钢笔,淡淡道:“没事,因为有故人之子的嘱托,说希望我一定把她救醒,所以多上心了一点。”
他看上去突然变得难过起来,陈淮也不再继续问下去,秦瑶终于舍得开口说话,说的是:“走吧。”
出了开暖气的房间,才发现外面那么凉,陈淮站在落地窗边往下看,楼下还在卖饺子,他哈了一口气,看着玻璃上结满的冷霜。
“你会醒吗”
他突如其来地问。
“不知道。”
秦瑶说,“你希望我醒!”
“这个不好说。”
秦瑶刚要生气,陈淮挺轻地笑了一声,“不过没那么想你死。”
孙福生死了,孙红萍死了,他本来也打算死的,不过被秦瑶叫住了。
死好容易啊,生却好难。
虽然是春节,但是跑了这一大趟,陈淮的肚子还是空的,回去的途中去附近的三和便利店买了一袋面包填肚子,随便找了个楼梯坐下来拆了吃。
石板路老街被红墙包围,墙上还刷着“长乐无忧”
四个字,陈淮大口大口地嚼着面包,秦瑶从他衣服里飞出来,到处溜了一圈,问他这里是不是马蹄街。
他说是,秦瑶突然说她要找136号,陈淮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一眼,说他没有听说过马蹄街有136号,中新路136号还有点可能,不过查了地图以后发现是个足疗店。
秦瑶看上去有些泄气,陈淮问她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她说只是记得这个地址而已,既然是足疗店的话,可能以前去那里洗过脚吧。
“……”
陈淮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什么,“洗个脚还让你印象这么深刻!”
虽然这种鬼火形态下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是陈淮还是能很明显感受到她怨气满满地瞅了自己一眼,“哼”
了一声以后催他快走。
陈淮把面包袋子揉成一团,懒散地没有动,只张了嘴:“今天过年,到处都没人,要走到哪里去回我那里,还是找你爸妈!”
电线杆都被雪挂成白色,世界茫茫一片,到处都没有归处。
“怎么找我爸妈我不记得我家在哪儿。”
秦瑶说。
陈淮笑了笑,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粘的雪粒子,将塑料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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