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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瑛脑中轰然一声,抬头看向宁勖,他面无表情,目光沉沉迎着她的视线,一言不发。
是她,郗七娘!
死定了!
郗瑛只想拔腿就跑,蹲着太久,起身太快,双腿发麻颤巍巍,一下朝宁勖扑了过去。
宁勖霎时大怒,真是狗胆包天,见事情败露,居然狗急跳墙,直接对他动手了。
只碍于右腿受伤,宁勖不得已伸出手,接住了郗瑛。
“腿麻了。”
郗瑛手臂快被捏碎了,知道宁勖可能误会了她,痛得眼泪汪汪道。
宁勖愣了下,懊恼地道:“站好!”
“站不好,要过一会,公子先松开手,将我放在地上就行了。”
郗瑛可怜兮兮道。
宁勖看向泥地,地上换下带血的布巾,嫌弃不已,“一个小娘子,成日披头散发,怎地能邋遢到如此地步?”
“冷!”
郗瑛垂下眼睑,哀哀道:“谁不想装扮得漂漂亮亮,可我不仅没有新衣,连能御寒的衣衫都没一件。
头发披散下来,能抵挡一点风寒。”
宁勖慢慢放开郗瑛,让她自己撑着床,讥讽地道:“你与我诉苦有何用,难道都是我的错了?”
“也不算没错吧。”
郗瑛在床沿上坐下,一下下按着自己的腿,“我要是留在平江城,便无需吃这么多苦了。”
“你还惦记着行山?”
宁勖瞥了眼郗瑛,随口问道。
“谁是行山?哦,行刺史啊。”
郗瑛心道当然,行山是君子,是好父母官,长得又好看。
唉,只她现在一身的麻烦,随时会被宁叛军灭九族,活剐,她必须得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行刺史治理平江城,让百姓能过太平日子,百姓都忘不了他。”
郗瑛道。
“是我打下了平江城,安排行山到平江城做刺史。”
宁勖一字一顿道。
是他打下了平江城,行山才能做平江城刺史,所有功劳都是他的,应当感激之人,是他。
郗瑛暗戳戳骂他小心眼,嘴上却夸张地道:“公子天下第一厉害,百姓以后定会给公子立碑立传,歌颂公子的功德。”
“油嘴滑舌。”
宁勖骂着郗瑛,神色却缓和了不少,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脏布巾,不耐烦道:“你腿还不能动?赶紧去将竹筐拿来。”
郗瑛踢了踢腿,顺着宁勖的指点,起身前去墙角拿来了竹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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