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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爸把我带走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们都过得很不好……”
“我的生活是在见到爷爷之后才变得好起来的,我爷爷就住在「一纱灯」的工厂里,我就是闻着经典香水的味道长大的。
「一纱灯」是我爷爷的全部,我爷爷是我最爱的人,我品尝过失去一切的苦,不想让我爱的人再品尝一遍,那我就太没用了。”
他笑了笑,背着书包继续往前走,像义无反顾的苦行僧,“其实这种话你之前肯定听过,不是从我也是从别人那里。
但有时候执念形成就是这么简单,甚至不全是因为爱或者责任,我没有那么伟大。
我只是觉得,「一纱灯」就该是我爷爷的,有一天它不是了,我就想把它找回来还给我爷爷。
就是一口气,就是想把这口气舒出身体里,就是想把弄丢了东西找回来……你能理解吗?”
电话那边是久久的沉默,纪三洲怀疑自己是不是扯远了,人家随口问一句,他就长篇大论地跟人絮叨个没完,仿佛在道德绑架。
“嗯,我理解。”
慈航突然回答。
“啊,理解了你也别多想,我肯定要凭我自己的能力把「一纱灯」买回来。
我只想让你等等我,再给点时间……或者,你要是实在想卖掉它,也可以把它卖给一个不会注销掉这个品牌的买家,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卖,留在你手上的话,我还能安心点。”
慈航笑了,笑声很好听,像傍晚吹来的柔柔软软的春风。
“好啊,我答应你,”
他说,“明晚见面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纪三洲又问,“明晚几点?”
“你晚上有事?”
“嗯,我要和徐学长去市中心做调研。
这次要找的是上班族,所以选在晚上他们下班的时候,”
灵光一闪,他又补充,“况且明晚你有冥想训练,要不等你下了课,我们一起去撸串?”
“好。”
慈航说,“那我挂了。”
迎面走来几个同专业的同学,纪三洲咧着嘴,笑容甜蜜,“挂吧挂吧,亲爱的晚安,么么哒!”
去市中心调研的时候,邝子俊没来,纪三洲和徐运抱着厚厚的问卷挤地铁,徐运的眼镜被挤掉了两次。
下了地铁,徐运低着头,嘟嘟囔囔地掰眼镜腿。
纪三洲在前面走,突然回头跟他说话,望着他的脸呆了一下。
透过黑白夹杂的凌乱的头发,是一对澄澈的、秀气的眼眸。
没了厚重的镜框挡着,徐运的五官也变得更加立体,看起来就是腼腼腆腆的大男生,可能还会被人当成帅气的“小哥哥”
偷偷夸赞。
“徐学长,你戴过隐形眼镜吗?”
纪三洲问。
“没有,”
徐运把眼镜架上,镜框稍有些歪,“那个会磨损角膜,老了就失明了。”
“正确卫生地佩戴的话就不会!”
纪三洲四下瞅瞅,附近刚好有个快速验光,他拉着徐运进去,买了一对隐形眼镜。
徐运本来就谨小慎微,再加上对这玩意儿一直抱有偏见,纪三洲从后压着他的肩膀,两个店员一个负责撑开他的眼皮,一个负责戴镜,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勉强戴上。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徐运不停惊呼感叹。
“怎么这么清楚啊,也没什么异物感,所有东西都放大了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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