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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慈爱的抚着他的头,目光中满溢着怜爱:“唤些相熟的娘子郎君入府品茗,一能驱散府邸阴霾,亦为雅事一桩。”
“那日我也在。”
师姐含笑而言:“师弟无需忧虑,尽可放手去做,若有失当之处,我替你担着。”
弓文成言此哀戚一笑。
那日也是一个晴天,本该宾客尽欢,筵席圆满。
然而席间却有女宾频频离席,他作为男儿身不便尾随,家中仆役人手不足。
他只能四处寻找师姐的身影,然而偌大的庭院中,却始终没有她的影子。
焦头烂额之际,耳畔听到林丛后的低语声:有人正在别院出售岁试策论的题目,仅需百两银子。
弓文成又惊又怒,惊的是,岁试策论的出题人正是他的母亲;怒的是,卖题人竟是与他相伴多年的师姐。
他不愿意相信,认为有人在诬陷他的母亲,构陷他的师姐,想让弓府蒙羞。
于是他急忙赶往偏院。
那院子已荒废多年,门窗破败,他刚一踏入院门,便听到师姐与人交易的声音。
他透过窗棂的缝隙窥视简丁兰,昔日儒雅且才华横溢的师姐,那日竟是狡猾商人的嘴脸,言谈间更有诋毁母亲的意图。
似乎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母亲指使!
弓文成只觉怒火中烧,理智尽失,待那买题的女宾离去后,他直接拾起地上的青石,冲入房中,猛击简丁兰的后脑。
弓文成泣不成声:“我当时只是气愤至极,只想打她泄愤,谁知……谁知……”
谁知力道过猛,简丁兰在晕厥前缓缓转身,看到惊恐的弓文成,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她轻唤他:“阿成……”
二字出口,她便重重倒地,满眶的泪水也重重砸落在地板上。
弓文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乱了计划,他急忙躲藏在暗处,默默观察到来人探查简丁兰的鼻息,后听他叹息一句:“终是晚了一步。”
之后,起身离去。
京兆府尹问:“来者何人?”
弓文成答:“是司大将军家的公子,司清岳。”
后堂听讯的邹恒一怔,笔尖盈满的墨汁瞬间滴落,染黑了大片文书。
良久,初审顺利告捷。
弓文成被压府狱时,与后堂走出的邹恒四目相对。
他红肿的眼看着她:“是你?对嘛!”
除了那块青砖,他什么都没有碰触,尤其偏院人来人往,早已破坏了现场,从而掩藏了他去过现场的痕迹。
何况他与简丁兰情谊颇深,除非他主动承认,否则绝不会有人猜忌到他的身上。
邹恒淡淡看他,缓缓启唇,字字句句,全无半点情绪,只是如实道:“弓郎君在京城小有才名,又在家中执掌中匮,想必性格颇为稳重。
怎会鲁莽的与来客撞在一起?更何况,奉茶之道乃是阁中郎君的基本礼仪。
那茶盏中的水满溢,初春的绿茶,怎能用沸腾的热水去泡?
那日我询问你是否去过偏院,你只需简单回答‘去’或‘未去’即可,却刻意强调是在‘得知消息时去过’,对于我的随意一问,情绪反应过于激烈。
种种迹象,实在令人生疑。”
然而,一切尚无确凿证据,仅是她的推测罢了。
不巧的是,那日邹恒拉他手时,察觉到了他掌心的伤。
他如此莽撞做出出格之举,不过是想掩盖掌心的伤,结果反而漏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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