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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浴笑着说。
寒昼抬起了头。
钟浴又问:“怎么不过来呢?”
寒昼走进屋子里。
钟浴的住处,给人以冷淡的感觉。
器具全是黑色,只榻上是绿丝的帐子,流水一样,配了黑色的枕和绿色的被,香炉里燃着的是草木香,也是冷的。
钟浴坐在妆台前,微笑着问寒昼:“四郎手上的伤可好了?”
早就好了。
那伤口本就不深,敷了两天药便愈合了,如今早已结了痂。
可是她问了以后,那地方却再次痛起来,而且不止是痛,还有痒。
寒昼不由得颤了颤手指。
钟浴又道:“你伤得很没有必要,那天确实是我不好,我头脑发昏,做下错事……”
“没有。”
寒昼出声打断了钟浴,“当时情景,我的确是该对自己狠一些。”
他既这样讲,钟浴也就不再说什么。
使女们都在外面,寒昼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我今日来,是为了谢你救命之恩……”
“那怎么连花也不带呢?”
她又提到花。
他的话便断了。
她笑道:“哪里需要你谢呢?四郎先前救我,我说一定会报答四郎,那时我还苦恼,四郎是什么也不缺的,我要如何答谢大恩呢?如今倒好了,正是谁也不亏欠谁……不过我倒好奇,到底是谁要杀你?那天有留下活口吗?”
寒昼摇了摇头,“没有。”
钟浴轻轻啊了一声,愧疚着道:“是我不好,那天我真的是心情很坏,所以……”
“不要紧。”
寒昼道,“就算没有活口,我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是谁呢?为什么要杀你?”
“杀我是因为我碍了他的事,至于他是谁,我不想告诉你。”
“这又是为什么呢?”
“那天发生的事,我谁也没有告诉,毕竟他连我都敢杀,我怕他知道是你救下我。”
钟浴笑起来,问:“你怕他对我下手?”
看着她的脸,寒昼轻轻点头。
“怕什么?叫他来好了,看谁技高一筹,倘若他比我高明……正好我也是不想活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是很辛苦……就叫他送我去好了。”
钟浴说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厌倦,如此便显得她的话很真——她是真的有弃世之心。
而寒昼也是相信的。
那天他在柳树上,看见的就是一个满身阴郁愁怨的冷漠女人,仿佛世间再没有她在意的东西。
她一定遭逢了许多痛苦,并且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旧事在她身上氤氲,她漂泊着。
姚悦劝寒昼不要探究钟浴的从前,寒昼答应了,然而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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