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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崔绍难得肃容正色,郁贺也心脏提起,俨然应道:“请讲。”
崔绍微微俯身,一双眼睛直盯着郁奉礼,声音微沉。
“无论将来到了何种境地,你决不可求死。”
郁贺瞳孔微微一震,滞了几息,才垂下眼睛避开崔绍的目光,笑得无奈。
“元承,你往日总一副潇洒人世的模样,原来是早就看透了人心。”
崔绍又一扇子敲在郁贺头上,声音依旧严肃。
“别扯些有的没的,只说你应不应!”
郁贺轻笑:“应了你又如何,我不像泽卿孤身一人,我还有父母妻子,又怎会求死?”
崔绍这才满意点点头,坐回椅子里,塵尾扇摇得悠闲。
“我可不管,君子一诺千金。
你既应了,多的话不必说,记得就是。”
“记着记着,”
郁贺连声应着,又想起来问道:“听说那杂胡接了长信卫尉卿的位子,这消息可属实?”
“还没拿到腰牌,就已经日日去长信工报到了。”
崔绍撇撇嘴,勉强道:“这小子能舍命救人,倒也能算得一个勇字。
只是不知道这人来路,总归不太安心。”
郁贺还在思索,崔绍端起清茶饮尽,起身道:“得了,今日探望过了,再会。”
郁贺这几天在家里养伤,都没见过外人,一时之间竟还有些舍不得。
“这便去了?可是羽林军中事务繁忙?”
崔绍嘴角一挑,笑得风流倜傥:“我自是有好玩耍的去处,你个伤患就别打听了,好生趴着吧。”
说完,哈哈大笑离去。
郁贺:“……”
见人真走了,气闷中又有些羡慕他的洒脱心境,不免怅然一笑。
也好,总不能人人都苦大仇深,也该有人能畅快大笑才好。
长信宫紫微殿。
孟长盈这会病得更厉害,几乎无法起身。
殿外万俟枭正在候着,想要求见。
常岚身死,他自然知道乌石兰烈之事不成,既然如此,那他便只能更紧密地靠着孟长。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今孟长盈才是那棵好乘凉的大树。
可孟长盈只晾着他,这就让人心里发慌,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正着急着,身后一道爽朗笑声传来:“呦,叔父也来了!”
万俟枭转过身,万俟望一身玄袍,墨法玉冠,从容沉雅走来。
粗粗一看,当真是端严好气度的汉人君王模样。
万俟枭不答,只阴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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