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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二喜是药王谷传人。”
晏深听到了他的抱怨,眉头一皱,开口解释了一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南院去了,一向闲散的步伐竟有几分匆匆的意味。
书源“哦”
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身旁书字小印的肩膀,问道:“执印刚刚那眼神什么意思?我竟从中品出了几分不耐和嫌恶,这是我的错觉吗?”
小印非常实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也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啊?”
书源一急,扯着嗓门儿就喊,“我又没惹他。”
小印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真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没准儿印主你惹了更不该惹的人。”
由于戒法的限制,洛越如今的体质不比普通人好多少,昨日那通追逐战又消耗了她不少真气,使她睡得格外沉,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通天阁的玄衣人们主要在阵法的阵眼上轮值,所以小院里没什么人,只有隔壁邓二喜的呼噜声震天彻地。
晏深在门口止住了脚步,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昨日是他们第一次在两个人都完全清醒的情况下重逢,她腰间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哪怕只有仓促且短暂的一瞬。
他伸手抚上了自己脸上冰冷厚重的乌木面具,犹疑良久,终究没有将其摘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像一个别扭又潮湿的影子。
洛越的睡姿其实很不好,抱着被子侧躺着,一只手垂在床榻边缘,系有红绳的脚也露了出来。
晏深垂眸看了她一眼,感觉面具下的脸颊被捂得发烫,十年积淀出的游刃有余在此时寸寸破碎,竟让他有些无措。
此时不是月圆之夜,更不是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她不需要他在身边。
他应该像从前那样,讲究分寸地远离她,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而不是走进来,一再挑战自己在她面前聊胜于无的自制力。
女子的睡颜很素净,正如山巅池中的出水芙蓉。
他缓缓俯下身,像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而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猛地直起身子,在清晨洒下的第一缕阳光中转身离开。
“晏深。”
她在睡梦中眉头紧皱,叫了他的名字。
枯梦如刀
◎“怎么最后偏偏是你管不住自己,先动了心呢?”
◎
“滴答,滴答。”
从墙壁缝隙里挤出来的水珠接连坠落,在寂静的黑暗里回响起清晰的水声。
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拂过发干的嘴唇,带来些微妙的痒意。
洛越眉心皱了皱,好不容易才掀起重逾千斤的眼皮,入眼的却也只有一片无边的黑暗。
她头脑发懵地愣了一会儿,被冷风一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上都扣着冰冷的锁链,腰间的铁环将她紧紧箍在了身后的铁架上。
她被人锁起来了?
洛越舔了舔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里的黑暗浓重至极,哪怕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却还是看不请周遭的景象,只能勉强看出自己身上似乎没穿多少衣服,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着,被风一吹,就会情不自禁地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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