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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监进屋,跪地上磕了个头。
老内相想了想,问:“哪个褚大商人?”
那小内监扬起笑来,口吃伶俐将事一一说明白:“回干爹的话,是京里开布行的褚大商人,单名个义字,几年前记到干爹名下,做了干孙侄儿,去年年关还给干爹见过礼,今儿正在侧厅候着。”
老内相打了个哈欠,道:“有些印象了,只这离年关还有个把月,有甚要紧事?”
那小内监没细问这一遭,道:“有甚要事他没细说。”
老内相思忖片刻,道:“也罢,人都来人,便见见罢。”
到了侧厅,褚义忙跪下行礼,老内相高坐圈椅上,吃了口茶,问:“急急来找我是哪样事?”
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人上茶,褚义已口干舌燥,他哑着嗓子声泪俱下地将李婠如何仗着公主的势抢行霸市,又如何仗着自个儿背后有人不将老内相放眼里,说罢,他擦干眼泪,将袖中二千两银子奉上,哭道:“求老内相做主阿。”
老内相使着那小内监将银子收了,吹了口茶,说道:“公主系圣上亲女,打小不出闺阁,受人蒙骗也是有的。
你只管放手做,公主那儿我自会分说,就算闹到圣人跟前,我也有道理。”
褚义得了准话,欣喜不已,忙又磕头,口中千恩万谢,没久待走了。
却说褚义得了老内相说法,喜不自胜,径直回了家中。
已是大半日没沾食水,褚义回去命人道:“摆上酒饭。”
底下丫头忙摆桌端菜,布上佳肴酒水,期间一丫头正是今日来叫他吃饭那个,见了褚义,心中害怕,失手将一盘酱鸭子打翻在地。
褚义当即沉下脸,劈头盖脸地踢打了两脚,咒骂道:“哪来的娼妇!
不要手脚,何不给狗吃了。”
那丫头跪地上叫着饶命,褚义怒上心头,又打了人两耳刮子。
褚夫人听底下婆子说人回了,正往这边来,没料想碰到这桩事,忙上前拉他,口内劝道:“不过盘酱鸭子,命厨下再酱一只罢了。”
褚义将褚夫人手拂开,面色难堪,心中直骂晦气的。
自古经商的没不求神拜佛的,他自个儿也逢佛便拜,如今打了这酱鸭,他当是上天冥冥之中一点征兆——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如何能不气!
正闹着,有人来报:“管事来了,正在厅下候着。”
褚夫人听了忙领着那丫头回避开。
褚义呼出一口气,收回心神,便让他进来,令他上席一道吃酒。
那管事告了坐,两人吃了两盅酒,褚义问他:“如何了?”
管事道:“李家小娘子在京里头一月里莫约铺开了二十多家布庄子,底下的布庄也有一两成因着低价买她的货去了,行事颇为张扬。”
褚义思忖半响,道:“这小娘子有公主做靠山,自然以为能高正无忧。”
接着吃了口酒道:“你叫几个地痞乞丐捣了她生意,再去她那坊子放把火,叫她尝尝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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