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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道:“面上没甚牵扯,只这姓沈的势大,放个风声出去,别人惧怕也是有的。”
李婠点头,将单子递给秦成,道:“你在与布庄那头打交道,瞧瞧上头有没有见过的名儿?”
秦成接过,仔细一看,点了点一个名字,说道:“这个褚义我听过几次,好多家布庄原先是他供的货。”
褚义为京中人士,以贫寒起家,如今是京中布行头头,与织造局有几分牵连。
李婠听了道:“罢,容我想想法子,先这般行事。”
胡、秦二人领命而去。
这里春慧见人走了,忙掀帘子进屋道:“好悬没错过时候,姑娘,午时到哪处用膳?”
李婠因道:“随意哪处罢。”
春慧见她面上思索,也不多问,回身命几个丫头:“今儿没风,太阳也好,摆到外头小亭子里去。”
于是抬桌摆饭,捧饭添筷。
李婠与春慧道:“同我坐下一道吃。”
因着心中有事,略动了几筷子便不吃了,她起身到栏杆处,见这近有荷塘,远有假山,道:“这处视野到开阔。”
春慧仍旧捧了碗吃着,听此放下筷子,笑道:“可不是,昨儿冬青与我说的,几说这处景色好,你定会喜欢。”
说罢,春慧话题一转,叹道:“只可惜了景。”
李婠问:“这又何处此言?”
春慧道:“都讲‘秀色可餐’,可见‘以景佐饭’古来有之,可这景好,姑娘也没多添两筷子。”
李婠听后一笑,道:“成我的不是了。”
说罢,回身添了半碗饭吃了。
饭毕,丫头来撤了碗筷。
春慧道:“我是不晓得外头的那些布阿人阿的,但也能说两句宽慰话,姑娘可与我说说?”
李婠心知她心意,笑道:“这可难得你开口了。
这说来也话长,我原先在梁州开了坊子,我如今想着在京里边儿也开个。”
春慧笑:“近来都忙这事儿了,我晓得。”
李婠道:“我便置了房、地、一应物件开张了。
只可惜。”
春慧问:“可惜什么?”
李婠道:“‘同行是冤家’。”
春慧道:“这我到晓得,虽说京里头人多,可行商也多,本地的抱团,不叫外头人进去。”
李婠点头笑道:“是了,正是如此。
这也在我意料之中,只又更棘手些。
这京中商人不以血缘姻亲和地缘乡谊结成,反倒各自抱团成行。
木料、布、米、茶、盐行,银、药材,都各有各行会。
这行会当家人偏偏又组了个‘同心商会’,木行沈家,布行褚家都在里头。
既筑学馆,捐桥修路,协理捐税,又囤积居奇、以权牟利、放京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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