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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
陈昌出声打断,“恶语伤人六月寒——莫再说这些市井污言秽语。”
贺夫人尖声道:“市井市井,你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到嫌我出身不好了?”
说着又哭起来。
陈昌叹气,“太太,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若嫌弃,岂不猪狗不如?”
贺夫人一哽,道:“不管,我要不起那顶嘴的儿媳。”
陈昌道:“您看得上的士族贵女瞧不上我,寻常人家您又瞧不上。
休了她,您儿子便没媳妇儿了。”
他见贺夫人未搭话只管哭,遂叫人进来,“好生照看着太太,有事打发人来寻我。”
这时,一婆子来报:“贺大姑娘、二姑娘来了。”
两人进屋便见几日不见的陈昌,贺仲媛目中含怨,似有似无挂在陈昌身上,陈昌见两人后一愣,他事多,整日不得闲,自娶了李婠,空余的心思便都到了李婠那处,如今见两人,忽地想起迎亲那日他说的“去去就回”
,心下不自然,只说道:“劳烦表妹劝劝太太。”
后走了,只留下贺仲媛眼中哀怨更甚。
此事发生在电闪雷光见,两人见陈昌走、姑妈贺夫人卧床不起,忙去照看,贺夫人搂一个哭着:“怨我,我只晓得替娶个身份高的,没成想,到娶回来一母夜叉,早知今日,我何苦拦了你们与昌哥儿。”
两人闻言也哭。
陈昌遇着贺家姐妹,心中略愧疚,三七守在院子外,也瞧见两位贺家姑娘进去,料想此时他心中不美,提议道:“二爷,要不外出寻冯二爷他们几位吃酒?”
陈昌步子往世安院去,道:“先去看看你二奶奶。”
却说这边,李婠估摸着时辰悠悠醒来,秋灵往李婠身后填了两个软枕,夏菱捧着药碗伺候李婠喝药,夏菱红着眼道:“姑娘可好些了?”
李婠推拒药碗,说道:“好多了,太太怎样?”
“姑娘先顾着自个儿,把药喝了才是正经。”
李婠道:“且放放、我待会儿喝。”
秋灵插嘴:“二爷在太太屋看着,来了大夫看了。”
夏菱放下药碗,在一旁抹泪:“果真是商贾人家,面上花团锦簇,内里腌臜事多,怕是寻常人家也罕见。
可苦了姑娘了。”
“无碍。”
李婠道,“嫁了人,总免不了有些琐事。”
她自认志存高远,无意于此时浪费时日,遂抛开不提此事,问及另一桩挂心之事,“庄管事可回信了?”
秋灵道:“姑娘怎还管那什劳子闲事,现今二太太恐怕正说您坏话,若让二爷听进耳,入了心,疏远了姑娘,日后可怎么过?”
李婠道:“任她如何,我自有应对的法子。
且把信与我瞧瞧罢,于我才是要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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