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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明知道让赵姬替他出头,只会更加惹人厌、招人恨,被甘罗和赵濯瞧不起,他还是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对赵姬说,他得罪了镐池君和赵濯,要先给这两位宗室赔罪。
今晚不能回去。
赵姬当然要问一问事情的经过。
嫪毐添油加醋地将赵濯和赵琨是如何在背后说闲话,被他这个当事人听见,还无比嚣张地恶语伤人的事情说了。
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地道。
赵姬心疼嫪毐,一定要向赵濯和赵琨讨个说法。
然而赵濯他爹卫尉竭一如既往地六亲不认,办公时间不谈私事。
于是他们先对上了赵琨和秦王政。
收到赵姬那楚楚可怜的无措的眼神,嫪毐如同打了鸡血,豪情万丈地站出来行礼,说:“王上……”
他刚说了两个字,秦王政猛地端起食案上的酒樽,泼了他一脸酒水,然后将酒樽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守在殿外的郎卫听见这一声,便一股脑地涌进来,迅速列队。
秦王政用赵琨的帕子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寡人与母后说话,一个宦官也敢插嘴?蒙恬、李信,将嫪毐拖出去杖责五十下,以儆效尤。”
蒙恬和李信齐齐地上前几步,齐声答应道:“唯。”
赵琨心中直呼:好家伙,政哥发起飙来,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啊。
原来政哥初继位的时候,说会保护小叔父,竟不是一句虚言。
嫪毐暗暗懊恼,他确实不太懂这些宫廷规矩,眼看蒙恬和李信一左一右地上前,伸手就来拖曳他,只好往赵姬的身后躲。
赵姬什么也顾不上了,哭得梨花带雨,抱着儿子的手臂求情:“万万不可,我就这么一个知心人,政儿若是将他打死打残,让我怎么活?”
赵姬苦苦哀求,过了许久,秦王政才勉为其难地改口,让蒙恬杖责嫪毐二十下。
用刑之前,一直置身事外的赵琨忽然追出来,十分腼腆地笑了一下,开口说:“蒙兄、李兄,有劳你们多多费心,每一下,我都要听到声响。”
他故意的,既然已经将小人得罪了,就干脆做得绝一些,让嫪毐以后不敢轻易地招惹他。
蒙恬笑道:“镐池君太客气了,杖刑,本就该打出声响的。”
李信搓一搓手,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说:“您听好嘞,包您满意。”
嫪毐彻底傻眼,此时此刻,赵姬还在殿内跟秦王政掰扯,这里可没人会帮他求情!
最惨的是:因为聊天,蒙恬和李信数错了数,多打他两杖,这根本没处说理去。
等赵姬和嫪毐涕泪横流,互相搀扶着,登上马车的时候,他们早就忘记了最初来章台宫的目的。
赵琨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干饭,反倒是秦王政显然没什么胃口了。
只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筷子。
开始阅读吕不韦送来的奏疏。
“郑国这个人好像有问题?为了修渠,大秦的赋税又增加了一成,徭役更是一年征调了三回,一共集结民夫八十万,以至于秦国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在挖渠,诸位将军的麾下,士兵都不够用。
郑国又上疏,要求再征发十万民夫。
吕相居然还同意了?”
当然有问题,郑国是间谍呀!
然而现在还不能说。
郑国用三年多的时间,走遍了洛水、泾河流域,设计出一条长达400多里的大渠,支渠遍布关中。
两年前,他再次来到咸阳,将郑国渠的设计图拿给赵琨看了看,于是赵琨向秦王政举荐了他。
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赵琨想了想,道:“八百里秦川,许多地方都缺水,只适合种植一些比较耐旱的谷物,比如粟(小米)和高粱。
郑国渠修好以后,可以冲洗盐碱地,将旱田变成上好的水浇田。
再加上漕运的便利,关中会富庶起来,无论怎么看,对大秦都是利大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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