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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擅长从人脸上捕捉表情,可是这人面容冷峻,丝毫不动摇,长廊之下她有言,若陆简昭执意不愿说,她恕不奉陪。
身为同僚,她有必要提醒一二,只此一次,再无下例。
陆简昭目光回缓,撞上檀允珩坚定的神色,忽而明白了什么。
前面侃侃而谈,他之过失,郡主体恤他,掩掩一说行得通,可最后一句深层意思与前面一相思索,便知,郡主此人还是想让他娶她。
诱之以利,动之以理,晓之以情[1]。
为百姓,也为他心能有所动容。
但强求而来的姻缘,是枷锁。
他点头示意,沉吟道:“问和说,同损共荣,在下了记于心。”
只应该应的,余下一律不应。
记着便好,檀允珩要得目的就是这个,问和说,对司昭来说,是可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公事和私事除了不徇私以外,剩余的无人可以完全分清。
她舅舅上朝,看着那些明知与亲王府一丘之貉的朝臣,能心平气和坐着,就是不得徇私,有一杆秤撑着。
所以她才不信,陆简昭在府衙能完全把后背交给她,回到家不会想起她。
她从不强求陆简昭娶她,她要陆简昭一点点瓦解自己的心,爱上她,非她不娶。
只要路好,何愁墙不会自己倾倒呢。
追人,没人说的准,也没人说不准。
檀允珩拿着自己的环佩走出宗卷堂后,正好碰到被她派去徐记杂肉铺的衙役,着常服,满头大汗,施礼回禀,过后她便在东偏房里待着,府衙今日没再有别的案子,她一下午也未出偏房门。
得到陆简昭教训的苏鸣,再也不敢不推门而入,在西厢房外敲了一下午门。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昭平侯府,若无陆府,何来今日太平盛世,南祈朝繁荣昌盛。
天色渐黑,公主府的马车和陆府马匹分道扬镳。
檀允珩心情甚好,一上马车,她的丫鬟宿萸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真的好,坏消息是真的坏,福祸相依,亘古不变。
瞬间让她不那么期待明日到来。
夜半
华灯悄逝,弦月弯心,夏虫初鸣,祥和的夜覆在朦胧里,并不安宁。
城西徐记杂肉铺的墙壁都是泥土为墙,后墙处暖黄的光晕从一扇纸窗子里透了出来,泛着薄红,依稀照着不远处凸起来的小土堆。
霎时,一道身影顺着后墙另侧,轻步走到这扇窗子旁,紧贴着土墙,面朝小土堆,头微微一挪,屋里头说话的声音逐渐清晰。
“今日来买肉的还挺多人的,有人看狗馅新鲜,买了八斤狗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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