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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维斯佩拉一样……
机械管家在旁边递上浴袍。
“您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久了。”
芙洛拉从广阔的臆想中回神,讶然发现她已经在浴室里浪费了一个星时。
少女转动眼珠,“谢谢你提醒我。”
身形高大的机械仆人半跪在地,恭敬卑谦地垂下头颅,手臂平撑向前,光滑银盘里放置着一套轻薄睡袍。
它没有头发,就连苍银色的金属面部,也只有一片由额头、鼻子、嘴唇等形状流畅衔接的隆起,眼窝处深深内陷,没有具体的五官。
它一动不动,不曾回复。
洗漱完毕之后,她从浴缸里走出,许多水珠因此滚落在地面上。
仿佛在和一个空旷的金属生命体交流,从它坚硬平滑的外壳之上,反射回来的只有深深的寂寞,“替我吹头发吧。”
芙洛拉移开视线,绞了绞不断渗水的头发。
机械仆人依旧半跪着,伸出银色的手掌,捧起了她金色的长发。
“好的,主人。”
它一板一眼地回答。
热风烘干被水黏连的发丝,令它变得干燥,蓬松,和填满羽绒的枕头相触,挤压着没有厚度的绒毛,深深往里陷进一块,舒适得让人只想就此昏睡过去。
她本来还想在睡前继续构思计划,可身体一碰到这张充满阳光味道的床,根本维持不住清醒。
温暖的被窝裹紧了她,在少女抱怨似的咕哝声后,推着她猛然跌入梦境。
“明天……叫我起床……”
芙洛拉在半梦半醒间低语道。
房间静默下来,只有呼吸声隐约可闻,机械仆人站在墙角候命。
墙上仿古设计的石英钟表默不作声地向前推进,对着没有苏醒的意识体,进行时间流逝的表达。
厚实的窗帘被束在窗户两侧,在时针与分针重迭的某一个瞬息,锋利的光线绽放又枯萎,只有一丝扭曲的痕迹照耀留存在机械仆人苍白的面甲上。
下雨了。
起初,它是闷重的、缠连的。
滚动的雷声很好地遮掩了虫豸蠕爬的声响,笼罩房间的夜幕被破开一个小洞,静谧被短暂破坏,其中涌进的并非光亮,而是一股又一股,如海潮般宽阔无际的阴影。
叮。
一声利器跌落撞击砖块的清脆响声。
他,或者它,一个潜入者,从外部以某种非法的方式侵入了这间紧锁的宿舍。
房间内部配备的安保系统没有发出警示,所以她无知无觉。
那些漆黑光滑的影子,盘曲分岔如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雄壮的枝干,彼此纠缠着,涌向房间的每个角落。
地板被黑影铺满,慢慢浮起翻涌的雾气。
在雨声最浓密的时刻,这股气体开始聚集,以悠缓的速度聚合成人体的躯干轮廓。
浓雾塑形的肢体纤细而朦胧,柔软得像被随意拉伸的橡皮泥,它站在床头,孤零零、仿若雕像永恒地伫立。
直至最后一丝阴影没入身体,它垂下头颅,睁开那细长的双眸,幽冷的金色照映床上无忧无虑的梦者。
黑海潮汐永是日夜不停,带来细小的浪花扑涌声。
它被引力牵引着,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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