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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崖谷之战结束的第十年。
韩睿泽近来学了作画。
有时候不假思索地落笔,纸上便会平白多出个垂髫小姑娘。
那人的音容再次浮现。
他只能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依然能将她画得如此相像。
画上的姑娘仍未长大,看上去粉嫩娇小。
他记得,小时候的裴奈常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童声稚稚地喊他“哥哥”
。
大将军夫人总将裴奈的头发扎成双平髻,每回她一跑动,发髻便也随着她晃。
那时的裴奈,永远笑得灿烂无比。
裴奈是为数不多被允许待在军营里的女子,虽身为女子,可她却是同龄人里在习武一事上最具天赋又最孳汲努力的那一个。
兀兀穷年。
似乎她对于长枪有着天生的热爱。
哪怕是小时候,她小小的身体也能爆发出令人震悚的力量。
说起来难以置信,不过讲真的,不论是习武前还是习武后,他从来没打赢过裴奈。
那时他们同辈兄弟们的武功都是由林华将军来教导,只除了裴奈。
曾经有次,他们去找林华将军,说想要个休沐。
林华将军的答复却是:“等你们能够打赢裴奈,再来找我要。”
那次韩睿泽拼尽了全力,可还是败了。
精疲力竭的他躺在校场的沙地上,烈日当头,刺得他睁不开眼,一只手臂放在眼睛上遮住光线。
他怒喊道:“裴奈,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啊?”
他曾经想着,这般暴戾的女子,怎么能嫁得出去?可在大将军去世的第三年,大将军夫人将裴奈叫回了都城,三个月过去裴奈还未归营时,他却无缘故地有些担心。
“裴奈怎么还不回来?”
他问朱鸿。
朱鸿却说:“你还不知道啊?这一遭她回去就该嫁人了。”
何时对裴奈起了心思?他不知道。
只知他彼时十分难受,食难下咽。
驾马奔波了半个月,韩睿泽才赶到都城。
那日他敲开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向裴奈表白了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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