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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谧无声,一阵风吹来,仿佛也在时光长河中,荡起一丝丝波纹。
当年大梁被北齐攻入京师,皇帝吓得将帝位传给儿子,不想儿子被齐人捉走,他也差点落入敌手,虽被营救回来,却就此一病不起。
谢太后也是坐在大殿之中。
桌案上垒着高高的奏折、弹章,屋子里站着一干相公、学士。
所有人的目光,只敢落在圣人那揄狄下摆的翚翟纹上。
病榻上的太上皇努力地用手在沙盘上写着什么,却只留下鬼画符般的痕迹。
众臣不敢随意猜测,便是那圣人开口:“太上皇垂危,皇帝被俘,国不可一日无君,命宰辅、枢密、宿直学士觐见,议立新帝。”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却有宰执犹豫不决,生怕成了大梁的罪人。
谢太后笑容冰冷而威严,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开始选!”
此时此刻,圣人换了一身布衣裙,依旧坐在椅子上,虽然收敛了身上的威势,却依旧轻易就让屋子里的人抬不起头来。
站得稍远些的杨氏族人,开始悄悄地向后退,然后逃似地离开了三房的院子。
有一个带头,许多族人就纷纷效仿,片刻功夫,站在院子的杨氏族人跑了大半,屋子里的族人,也试探着向外退去,发现无人阻拦后,也走了三四人。
跑出去的族人发现,杨明经就站在三房院子外,这位族长面沉如水,与他们对视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杨明经也站在谢大娘子那边?族人来不及多想,加快了脚步。
杨明经望着族人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他也是才知晓,母亲联手谢家算计谢玉琰。
情形已经变成这般,他无力阻拦,却也不能跟着母亲向谢玉琰下手。
在见识过谢玉琰的手段后,他发现已然没有勇气与她抗争。
眼见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杨宗道咳嗽一声:“十几岁的女娃,如何能知晓当年事?自身难保还想要威吓旁人,真是笑话。”
一句话说完,杨宗道额头上的冷汗也顺着脸颊淌下,他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才勉强应付。
跟随杨宗道同来的族人,纷纷看向杨宗道,几个人目光交织中,终于让贪心占了上风,维持住了心神。
只要他们能乱了三房的局势,阻拦了谢玉琰与商贾们的生意,三房的水铺就会落在他们手里,谢崇峻也答应与他们合买北城外的那块地,虽说一亩要六十贯,但谢家会将做藕炭的法子一并告诉他们,不能将目光放在眼前,这是一笔能长久做下去的买卖。
再说,经此之后,他们就算攀上了谢家,还怕以后没有钱赚?现在他们不能走,必须拿回送来的银钱,这样才能去买地。
相信谢玉琰还是相信谢崇峻,他们闭着眼睛都能选对。
没有人再离开,杨宗道正要再说话,就听谢玉琰道:“将银钱给他们。”
杨宗道登时一怔,方才谢玉琰还疾言厉色地阻拦,怎么现在却轻易松了口,他转头向屋外看去,屋外居然空无一人。
杨宗道心底冰凉,额上又冒出一层冷汗,还好屋子里的人足够多,已经能拿走谢玉琰手中剩余的银钱。
如此一来,谢玉琰想要再买北城的土地,还要再想别的法子。
谢玉琰被人掠卖到大名府,除了杨氏三房再无亲朋,想要弄银钱谈何容易?杨宗道不信,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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