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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点头,亦学了二娘那般肃面,做正经状:“若是要挑些好的,怕是现在动手都嫌迟的。”
“那奴这就去库里瞧着,选好的来让公主过目。”
一主一仆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身边温家小娘子脸上却是连片晕都没有,傲娇娇的挺着纤柔细嫩的脖子,颇是无耻的声表:“公主既是要赏,便赏些合意的好了。
事先说好,吾不爱那些缭纱罗绫的,最爱黄白之物,最好是融一个纯金的大佛爷,天天放在屋里,既可晃人眼球,亦可省些灯蜡。”
话落地时,阿辉正领着侍儿们抬单进亭来,请公主赏花。
听得此言,一个趔趄险险摔倒。
榻上清河更是笑得直颤,点指痛骂:“泼猴,泼猴!”
阿月不甘斗舌失利,眼珠一转便又添上一句:“怕是还有招贼之用吧?刑部的赏金,温娘子也看在眼里了?”
宝袭一派镇定,竖指摇头:“错也错也,非是刑部赏金。
阿月亦不想想,那样一尊大佛,贼子便有胆偷,也搬不动啊?”
倒是这理!
清河眼神亮亮的看着温宝袭,看她下面还有什么话说。
果然不负所望:“不过阿月此话,确系给了吾一灵想。
还望公主铸佛时,留些空心在里。
吾好把财宝放在里面,包管无人识得敢偷。”
这下,清河再也忍不住了。
园中嬉笑之声越起越烈,欢声飘浮,直散四周。
十余丈外的墙头那侧下,却是独立一人。
绡金的紫袍冠带,浓艳富丽,本该贵胄,不宜出现在这间前世子侍姬所住小院,可如今又有哪里更比此处合适?垂丝海棠,粉白妖娆,开了一树,却落得树下之人,形影更单。
今日沐休,程处弼原大多不在家中,可昨夜饮酒过了些头,今日不适,便没有出门。
起来随意在府中转转,却不经意瞧到了二哥居然藏在此处。
那身影背样,看得程处弼心头酸涩得无法言语。
呼吸声重,院里人便察觉了,回头看,笑了:“是处弼。”
“二哥。”
被发现,有些尴尬。
进得院来,瞧见院中虽然干净,可窗棂上却已然落灰。
那二侍姬被阿爷处置后,长兄便没有再添姬妾,起码在府里没有。
这院子自是空着的,哪有以前许多精致整洁了?
有些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墙头那侧不知为何却又是一阵大笑传来。
几乎是在笑声入耳的同时,程处弼瞧见二哥脸上神彩如光,满面幸福。
不由呆怔,二哥他、竟是不怨吗?
笑声落,扭过头来,看三弟呆呆的脸上满是同情难过,不由笑了。
拍肩揽臂:“跟吾来,有件事正要你去帮二哥做。”
程处弼早巴不得可以帮上二哥些微忙,自是跟从。
一路回到二哥院中,进屋就见正榻案几上摊着一只杏色锦皮包裹,包袱打开,里面竖垒着高高的一垛小儿衣帽。
“二哥,是要吾送过去吗?公主,怕是不愿见吾的。”
程处默拧眉,瞪了过去:“呆子,那府里如今有谁?”
这下程处弼便明白了。
玩闹一日,天色近晚时,宝袭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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