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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初她不是用茶杯斟给她的,而是看门那条狗的食碗。
她不喝,她便找人强行掰开她的嘴硬灌。
崔赭高高在上,看着狼狈被压在地上的薛薏面带嫌弃,用手绢轻掩口唇,拧眉道:“真是糟蹋了好茶。”
庄子上待得好好的,非要回薛家挨她的眼,这都是她该得的。
薛从义原配留下的这两个女儿,她想忍就忍,不想忍就不忍,今天偏偏有人按头让她忍下,她偏不!
从来薛从义都对她们不闻不问,突然接回来,她一想绝对就是那个不安分的薛薏搞的鬼。
这就是崔赭给她的下马威,让她知道回薛家她是在谁手下讨生活。
当初她没喝崔赭的茶,现在当然也不会喝。
薛薏冷眼看着崔赭跌倒在地上,茶水顺着发丝滴滴哒哒地淌落,她原本精致的妆也花了差不多。
这一家人都是面目可憎,她凭什么要感到愧疚?
薛苡,爱在薛家当受气包,她纵着,无论如何是她姐姐。
薛枫,废物一个,她打就打了,不值一提。
崔赭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可能她自己也想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上的是凉透的茶,而不是刚滚过的。
既然她自讨苦吃,她没道理手软。
崔赭没有抬头,像是能预见此刻的狼狈,只是抬手摘下脸上的茶叶。
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在忍声哭泣。
谁看了不是被跋扈继女欺负的可怜人。
薛家的下人面露不忍,盼着薛薏早点走,薛家好消停。
只是他们好像都忘了,薛薏每次回来都是被迫而为。
被这插曲吓了一跳,薛从义也没想到薛薏会突然动手,一时愣住,接着见薛薏起身,轻挽袖子拿起一边的茶壶。
沉甸甸的重量放在手里,递到崔赭头顶,缓缓倾倒。
不快不慢,有心控制着壶中茶水淋下来的速度,伴着淅沥的水声,薛薏神色淡漠,一字一句道:“临安县两万三千口人,县官三人,掾吏、吏员五十余人,佐杂、三班六房和幕友、长随百余人。
这一方父母官,理不清的家务事,还希望薛大人能好好胜任。”
眼看着崔赭的狼狈,话却是说给薛从义听的,
话音落,壶中的茶水刚好也尽了,崔赭被淋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微张着嘴喘气,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得。
倒完之后,薛薏把茶壶放回桌上,转身离开。
开始薛从义原本伸手想拦,一时被她的气势吓到,竟眼睁睁看着薛薏把一整壶茶水全倒在崔赭身上才反应过来。
但听了薛薏的话,瞬间也歇了帮崔赭讨回公道的心思。
薛从义就是这样的人,谁能带给他更多的价值,他就会向着谁。
追根溯源这些是一报还一报,都是她该受的,谁让她当初那么对薛薏。
薛从义在心里给自己开脱道。
崔赭阴毒的目光默默追着着薛薏离开的背影。
当初那个弱小得仿佛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薛薏,如今也成长成这般模样。
她早知道就不该留下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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