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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心功虽然简单,却需要全身肌肉协调,普通人抱上一会儿功架就要累趴下,要是能调动气血回转,反而是越练越轻松。
牛麻坐了片刻,咬了咬牙,走到正厅敬天的香炉前,从里面摸出一把香灰,抹了两道在额头上,随后左手结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则紧紧握着香灰,举在胸口前。
李炎微微点头。
这牛麻不光是练了定心功,还偷偷学了一点术法,用香灰做法算是术法之中最基本的几个之一。
也叫香术。
就见牛麻已经念咒完毕,上前一步,低喝一声,将右手中的香灰猛然洒出。
一蓬灰立刻向前飘出,又被穿堂风吹回到牛麻身上,弄了个灰头土脸。
然后没了。
牛麻神情一滞,显然很不甘心。
咬了咬牙,将右手拇指放在口中咬破,又抓了一把香灰,结印,念咒,撒灰。
这次,香灰被血液浸染,直接团成一个灰团子掉在了地上。
牛麻已经麻了,再次抓灰结印念咒撒灰,来回搞了十几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得李炎都直呲牙,甚至有点可怜他了。
做完最后一次没有任何效果的施术,牛麻有些木然地将香炉放回原处,又将地上的香灰打扫干净,随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转身出了正厅,继而足狂奔,朝义庄外面跑去。
李炎眉头一皱,这深更半夜的,外面可凶险得很,这小子不是因为天赋太差想要寻短见吧?
他叹息一声,寻了一根木棍拿在手里,悄无声息跟在牛麻身后。
虽然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但两人在这义庄学徒之中还算是交情不错,牛麻也是个厚道实在人,要是对方真的寻短见,还是得拉一把。
出乎意料的是,牛麻出了义庄并没有跑远,而是一路跑到了义庄旁边的乱葬岗上。
这片乱葬岗早就已经存在,里面埋的都是义庄收来的无主尸焚化之后在义庄停灵三年的骨灰。
李炎之前就来这里埋过几罐骨灰。
牛麻狂奔到乱葬岗上,竟然找到了一座破旧的无字墓碑,随后“噗通”
一声跪倒在墓碑前,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爹,您当年被那恶人所害,咱们全家惨死,只剩儿子一个逃了出来,改名换姓苟且偷生……但儿子实在天资平平,不光是家传的绝学无法入门,连定心功都练不好,实在无用,无用啊!”
说着,抬手左右开弓“啪啪啪”
扇起了自己耳光。
扇了自己足足几十个耳光,面颊都扇得红肿,嘴角都扇出血来,牛麻抬头看向周围漆黑的荒野,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喊道:
“漫天神魔在上,诸界邪祟在前,若有能帮我报仇的,我牛麻愿以血肉神魂为祭,永世侍奉!”
夜风呼啸,回答他的只有路旁树叶的沙沙声。
牛麻咬了咬牙,不再说话,而是对着荒野和漫天星辰开始不停地磕起了头。
额头撞在坚实的泥地上,出“嘭”
“嘭”
的闷响。
这乱坟岗的地面虽然不是石头,但也都是陈年老土,十分坚硬。
不一会儿的功夫,牛麻的额头已经磕得一片青,甚至渗出血来。
只是他却没有丝毫停歇,仍然在磕个不停,口中自语,又像是在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从今往后,牛麻每日在这里磕一千个响头,无论是否有神魔答应,我都会一直磕下去,只求能感应上苍……”
说着“咚咚咚”
磕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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