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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漏因问:“兜什么圈子?”
“也没什么,连翡儿也听出来,她是想问你和三爷过得好不好。”
玉漏睫毛一垂,抿着茶道:“这也是人家好心记挂着,虑着从前和你们三爷议过亲,怕直问出来人家多心,所以才绕圈子,哪有什么别的意思。”
金宝道:“谁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呢。”
“你就告诉她,过日子嚜,有什么好不好的,能凑合就凑合。”
池镜听着这话刺耳,笑着睇她,“这话怎么听着有些酸?”
“酸么?”
玉漏和金宝笑起来,十分不以为意的口气,“这个人怪得很,一心要人吃醋。”
金宝笑着瞅池镜一眼,坐下来和玉漏说:“听说琼姑娘还没定下人家呢,都二十的年纪了,再不订下就要成老姑娘了,他们于家怎么也不急?”
那丁香走进来道:“怎么不急?于家太太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不过是嘴上逞强说不急。
在苏州的时候不知道议了多少回,琼姑娘都瞧不上,为这事,母女两个还闹过一场。”
“你怎么知道?”
“听小芙奶奶的丫头说的。”
玉漏搭话说:“琼姑娘眼光高,寻常男人她瞧不上。”
说话暗里把池镜瞟一眼,意指他不过个寻常男人。
池镜看见她的目光也作无所谓,知道她意图打压他的得意来平复她心里的酸意。
他此刻偏要说一句:“眼光高也是应当的,琼妹妹貌若天仙,又知书识礼,多少男人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女人。”
金宝嗤了他一声,“这时候又把人说得那样好了!
当初怎么不见你热络点?”
玉漏笑道:“这就叫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也是很轻松愉快的口吻,仿佛没有一点芥蒂。
但池镜笃信她心里不高兴,愈是要试探,端坐起来,胳膊撑在炕桌上,盯着玉漏看,“你要是真不吃醋,明日我可真跟着到四府里去了。”
“去好了,人家方才请,你本来也没回绝呀。”
他笑道:“我是听见你没回绝,所以我才应的。”
“亲戚间本来也该多走动。”
玉漏说着,全没拿这当回事的样子,反而叫丁香把搁在饭桌上的那只茶碗拿来给她看。
那茶碗外壁上不知几时磕掉了一丁点,因是白瓷的,很难留意到。
她歪着指给丁香看,“你看这里,磕掉了一小片,方才小芙奶奶端着吃茶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这只不要了,再到库里讨一只来。”
丁香答应着放回去,转头又说素琼,“要我说,寻常的男人娶了她也有点遭罪,她挑剔,这里不好,那里不周全,从前在咱们家住着的时候就是那样,稍微哪句话不对她都要多想,和她过起日子来也怪累人的。”
池镜见缝插针道:“人家有挑剔的资格。”
丁香嗔他一眼,“男人就是这样,只看相貌。”
玉漏只是笑了笑,撇下他们,起身往卧房里去了。
隔会池镜便追了进来,看见她在妆台前,把嘴上绯红的胭脂搽干净,依旧抹素日一点桃粉的胭脂。
他奇怪,“怎么又不要那颜色了?”
玉漏也不知道因何,忽然失去了一份攀比之心,变得格外平静,“一会吃饭,抹得太红掉得斑驳了反而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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