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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明知内因,也不解说,只道:“大嫂操那么长远的心做什么?干脆去考个状元,叫朝廷封你个官做做。”
翠华扭头笑啐他,“呸,也不知你二嫂给了你什么好处,处处为她娘家说话。
怎么,大嫂待你就不好?”
池镜拨弄着手边的茶盅说:“这是从何说起?长嫂如母,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娘。”
翠华乐不可遏,半日扫见玉漏,又敛了笑意转来,“你家太太奶奶们可好?”
“都好,劳奶奶记挂着。”
玉漏又赶着说了几句吉利话。
“你们大奶奶怎么不到我家来走动了?这一年竟不大见她。
她还是那样?”
玉漏不知她这“那样”
是哪样,想来俪仙恶名昭著,这些人都是取笑。
她不能在外头说俪仙的不是,只说:“我们奶奶还如从前。”
池镜忽然“噗”
一声笑出来,几人都朝他望去,他把那茶盅翻得嗑嗑响,“你们只管说你们的。”
翠华偏追着他问:“你又想什么坏呢?”
他摆出副无辜的神情,“我可是一句话没说。”
翠华撇了下嘴,赌气似的,转头又和玉漏调侃起来,“这还得了?你们凤大奶奶那脾气,再不说改改,一般亲戚故交迟早要给她得罪完了。
我原不该说这些闲话,可我和她相识一场,到底也是为她好。”
玉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尴尬地立着。
此刻倒恨不得俪仙在这里听见,依她的性子,还不把这池大奶奶骂个狗血喷头?
翠华见势无趣,又说两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打发她去了。
后脚池镜也要走,翠华忙将他喊住,“你到底什么事?还没说呢!”
池镜三两句讲明来意,不待她回付,忙打帘子出去。
出了院门,见玉漏抱着东西由个小丫头引着在前路上走。
他赶上去问:“是往二奶奶屋里去?”
那丫头点头,他便说:“我正要过去,你回吧,我领着去。”
那丫头乐得躲懒,掉头回去了。
玉漏只好跟着他走,料他未必真要到络娴那里去,多半是藉机和她说话,因为他们方才的话仿佛还未说完。
然而将完未完,欲断难断,刚刚好。
她自觉一种胜利,高兴着举目四望。
这府里和凤家大不一样,有的是人照管那些花草树木,所以各处还是姹紫嫣红,绿浓翠深,一片千古青山,万年不败的繁荣。
池镜看见她眼睛里的澎湃,心思一动,故意指给她看,“等开春这一处还要种些花草树木,我们老太太嫌这里太空不好看。”
玉漏向那地方望去,是一处院墙底下,“瞧着地方虽不大,也要栽好些才能填得起来呢。”
“约莫几十株,一二百银子的事。”
玉漏心头大吓,哪费得了一二百银子?他们侯门之家根本不晓得底下的行市价钱,动则弄个什么小玩意也拿出几十银子来,说出来又是不以为意的口气。
她低着头暗打算盘,越算越惊骇羡慕。
池镜瞟眼看她,不觉走到自己院前,又动了心思,道:“你在这里略站站,我进屋去取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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