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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醴真切地望向他的眼睛,霍斟看到她的眼睛在夜里闪着炙热的光,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炙热的眼神。
“你不是一直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霍斟反问她:“你不是也说我们已然是家人了。”
他轻瞥一眼怀中人的形容:“有时,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才是真的。”
晏醴对上他探究的深眸,心下竟如月光坠水,摇曳得不知真假。
你说,是天上月是真,还是水中月才是真?
天上月触不可及,怎知真假?水中月一碰就碎,更不是真的。
那么,这世界有真相吗?
两人都收回目光,一时无言。
晏醴低头时,瞥见了自己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根素簪,她才想起来,将自己的身子从霍斟怀中抽了出来,把簪子拿起来给霍斟看。
“对了,阿哥你看,这根簪子是莫喜在邵家火场的泥土里找到的。”
霍斟刚才还以为晏醴是用自己的簪子抵着他喉头,便也没多在意,现下看到这簪子上不同寻常的痕迹,立感有异。
他取了个火折子拔开塞子,用点燃的一簇微弱火光照明,恰恰能清楚的看见簪子上已经浸干的淋淋血迹,有几缕已经发黑。
他将火折子递给晏醴,从胸前交领中取出个东西,手掌甫一打开,是一枚珠花。
他将珠花安在了簪头上,两者的断痕相接,正好璧合成一物,恰是一支簪子原本的样貌。
晏醴惊异道:“你这珠花从哪来的?”
霍斟答:“知县府里搜出来的,裴岫说那个屋子是邵氏遗孀的居所。”
毋须多言,两人心领神会。
“你打算怎么做?”
晏醴问他。
霍斟没答话,只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小孩子入眠,与她道:“睡吧。”
夜深寂寂,只听得到虫鸟交鸣。
晏醴说她不敢睡,霍斟竟真就在她床边陪了整夜。
嗅着霍斟身上熟悉的气息,很快,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晏醴醒来时身边就空空如也了,几个婢女端着精致的雕花彩瓷小盘,进来向她问安。
领头一个穿着格外繁复的女总管回禀道:“主子命我等来,为您送养身之物。”
晏醴奇怪:“你是说,郁雾?他何时这般好心了?”
女总管恭敬答:“正是主子。”
她身后几个婢女依次打开盘盖,琳琅满目的补药可谓让晏醴大跌眼镜。
其中有三盘红枣,两盘枸杞,一根长须人参,看这模样是五百年的上品,还有一盒子标着御贡标志的阿胶,甚至还端着一锅党参炖山药。
晏醴感叹郁家真是财大气粗,什么宝贝都能不要钱一样的送给她。
她有生之年竟能吃到御贡的宝物了?
晏醴养了几天终于能活动自如了,吃了几天的山珍海味,她也流了几天的鼻血,嘴里长了三个泡,不说话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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