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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伤人之人,要么是被他人冷嘲热讽气不过动手,要么就是无差别怨恨一切权贵,包括生活比自己好的人。
而前者食不果腹,若非逼急了,也不会闹事;后者猖狂,却也没听说过真的敢对朝廷百官下手的情况,他们不敢对朝廷发货,反而将矛头对准了大多是手中有些银钱、日子还过得去的普通百姓。
李意清道:“不必担心,洛石身手灵活,后头还远远跟着两个侍卫。”
毓心闻言,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府的侍卫,都是顺成帝亲自去兵营挑选的,个个精兵强干。
虽然只有三十人,但是个顶个的有本事。
有了这道保险,毓心便不再揪心,掀开帘幔,看着外面的京城。
城南(下)
毓心七岁进入皇宫,在此之间,脑海中只记得亳州州府下面的县城——高宅县。
五里一村,十里一乡,每逢初一十五,镇上便有草市,可供来往农户商民更换物资。
可以用铜板换,也可以以物易物,不拘是什么,只要主人点过头,买卖便算成了。
而京城和高宅大不一样,街上达官贵人满地,遍地绫罗锦缎,两边房屋鳞次栉比,肉铺、茶坊、酒肆、脚店一眼望不到头。
货郎穿行街道叫卖,也有急匆匆的马车拉着新鲜的蔬菜往主家赶。
此刻天色尚早,城中醉仙楼、凌云阁这些大的酒楼还未开张,只有做汤饼、馄饨的铺子早早支起来,摊前冒出带着香味的蒸腾热气。
越往南走,修建的屋宇越发低小,在外早起摆摊做生意的,也肉眼可见的变少。
毓心心中一凛:“殿下,到城南了。”
李意清当机立断,道:“走,下去瞧瞧。”
毓心迟疑一刻,便紧跟着李意清下了马车。
秋天来临后,满城绿叶层林尽染,由着边缘一点点朝着中间袭去,待整片叶子变黄干枯,失去水分,一阵风起,就能吹下不少枯叶。
李意清看着冷清的街道,随手将刚刚捡的枯叶搓开。
干枯的树叶很脆,轻轻一搓,便化作了粉片状,手一伸直,碎叶子顺着指隙掉落。
她回头,对毓心和洛石道:“去永昌河。”
洛石本想问李意清可要上马,转头看见她已经走出一大截路,摸了摸鼻子,找了树下一个搓麻绳的老汉十个铜板,请他代为照看马车。
老汉将铜板收下,瞧了眼马车,知道是官宦人家的,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你且去。”
他声音干哑,洛石摸不准意思,又道:“老汉放心,我家主人有钱,等我们回来,还有别的赏钱。”
老汉依旧没有抬头,专心搓着麻绳,闻言,皲裂的手摆了摆。
洛石眼见着李意清和毓心越走越远,顾不得要一个准话,丢下一句“有劳”
,便急匆匆跟了上去。
李意清的记性很好,顺着几年前的记忆,顺利地找到了永昌河方向。
汛期一过,转而入秋。
两个月的烈阳,让大地呈现干涸的状态,处处遍满裂缝。
河床上,淤泥肉眼可见,中间的主流还没断绝,流淌着约莫三尺深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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