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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宁坐在铜镜旁,边用象牙篦细细梳开打结的长发,边懊恼自己竟这般松懈。
燕帝下落不明,局势震荡不安,她竟然还睡得这般没心没肺。
简单用过些东西,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江辞宁打算去找谢尘安问一问有没有新消息。
风荷为江辞宁梳了个简单的同心髻,又取了一支素雅的镂空白玉双鹤簪戴上。
江辞宁惊觉今日的整身装扮都极合她的口味,问:“是你们提前给我备下的?”
抱露据实说:“是今天一早有人送过来的,有一箱子衣裳,一个妆奁,里面钗环首饰、胭脂水粉应有尽有。”
江辞宁略一沉吟,便明白这应当都出自谢尘安之手。
她盯着铜镜中一身素雅的自己,忽然想起谢尘安那番质问。
她的确不喜艳色,但江辞宁没有想到,他连一只簪子都能挑到合她口味的。
心绪莫名波动,江辞宁镂空白玉双鹤簪拔了下来,又去妆奁里翻翻捡捡。
没想到每一件都是依着她的喜好来的。
最后江辞宁什么也没戴,对她们说:“走吧。”
抱露犹疑:“殿下,您什么也不戴吗?会不会太素了。”
江辞宁摇头:“不戴了。”
抱露还想再说什么,风荷悄悄扯了下她的袖子。
江辞宁问了内侍,听说谢尘安他们在书房中议事,便让人指了路,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门扉敞开,窗棂半掩,谢尘安正立在桌案前写着什么,秦虎徐步凌等人也在一旁。
江辞宁不欲窥探他们谈话,站在院落中轻轻咳嗽了一声。
谢尘安笔尖微悬,抬眸看来,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未簪饰物的发。
他眸光微凝,放下狼毫,对她道:“殿下来了。”
江辞宁冲几人颔首,走上前问:“不知今日圣上可有消息?”
几人对视一眼,谢尘安开口道:“暂且没有消息。”
江辞宁拧起眉头来。
徐步凌见她担心:“小宁莫要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救燕帝了。”
江辞宁知道他们在论事,不好打扰,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折身要走,谢尘安的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殿下若是无事,不若出去走走。”
江辞宁脚步一顿。
他又说:“平州城都是我们的人,相对安全。”
“此处别苑往东行进不远,便有一处多宝阁,钗环首饰,成衣布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这才注意到江辞宁发髻上什么也没戴,心下了然。
姑娘家都爱美,长宁公主与其在这别苑中空耗着,倒不如出去买些心仪的首饰。
徐步凌正要开口,谢尘安扫他一眼:“方才小徐公子说到哪里了?我们继续吧。”
徐步凌只能看江辞宁一眼,无奈道:“小宁,左右你在这别苑中呆着也无趣,倒不如出去逛逛。”
“风荷抱露,你们陪着小宁一起去吧,我再安排几个暗卫保护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辞宁只得说:“好,我早些回来。”
江辞宁心细,找了幂篱带上,主仆几人出了别苑。
抱露疑惑了许久,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那妆奁里的钗环,奴婢瞧着都是殿下喜欢的样式,殿下为何放着一堆新首饰不戴?”
风荷无奈地看她:“就你话多。”
江辞宁本也想将提点她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早上这些东西都是谢先生送过来的。”
抱露点头:“谢大人照顾殿下,眼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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