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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今日难免要同谢尘安接触,眼下倒是好了,暂时能避开他,自己也可以好好琢磨下该以什么态度对他。
风荷劝着江辞宁:“既然今日无课,殿下便再睡个回笼觉吧。”
江辞宁却毫无睡意,她问风荷:“没抓到刺客,也没什么线索?”
风荷摇头:“也是奇了怪了,听说搜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痕迹。”
“不过听说昨儿郑内侍派人送了不少银骨炭到清和宫。”
江辞宁微抬眼帘:“清和宫?”
风荷点头:“是那位。”
惠妃宋清溪早年深得圣上宠爱,只是自她膝下皇子夭折之后,便不知怎的与圣上离了心。
当年江辞宁入宫,正是惠妃刚刚丧子,与圣上闹得正凶的时候。
听闻有一次皇帝从她宫中出来的时候,身上带了血。
太后勃然大怒,要下旨将惠妃打入冷宫,却被皇帝生生制止。
母子两人僵持了几日,到底是太后让步了。
只是自那以后,圣上便再不踏足清和宫,惠妃的父亲亦是受到此事牵连,被罢免太尉之职,封平远伯戍守边关,一去便是数十载。
刚入宫时有宫女在江辞宁耳边嚼舌根,说惠妃疯了,清和宫里的宫女被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她拿灯花烫宫女的胳膊,还用银针扎她们的后背。
她年纪小,在宫中又形只影单无人可用,信以为真,吓得看见清和宫都远远绕着走。
但一次宫宴散席,她和当时贴身伺候的宫女被人群冲散,她不知怎的就误闯到清和宫外。
偌大个清和宫只亮着一间屋,夜猫趴在房梁上叫得凄厉,两只眼睛如同鬼火飘忽,她吓得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片刻之后,殿门被人推开,有人掌着一盏悠悠的宫灯来到她面前,她抬头,看到宫女身后那个气质娴静温婉的女子,一时间忘了哭。
那时正是初春,夜色寒凉,惠妃将她带到屋里,命人给她热了饮子,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汤婆子。
惠妃虽然面色憔悴,眼下更是浮着淡淡黑青,但根本不似传闻中那般,是个恶毒的疯女人。
她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看她手捻佛珠,直到宫女接到信来清和宫领她离开。
她细声细气对她道谢:“谢谢娘娘。”
惠妃没有抬眼看她。
后来长大了些,她亲手制了一味香送到清和宫道谢,却被那边原封不动还回来。
来还东西的宫女道:“娘娘与青灯古佛作伴,不问红尘,殿下的心意还请收回。”
彼时江辞宁已经在宫中生活了几年,自然不再像初入宫时懵懂,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后来便也不再费心与清和宫交好。
不仅是她,这些年清和宫一直不与旁宫交往,十年过去,清和宫如今已然形同冷宫。
只是这一次……郑内侍若不得圣上授意,怎敢往清和宫送东西?为何圣上会忽然想起惠妃来?
江辞宁细细琢磨,忽然想起一事。
因着那次机缘巧合的接触,江辞宁回来后出于对惠妃的好奇,打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
其中一件便是当年惠妃随驾圣上前往行宫,曾为圣上挡了刺客一剑。
惠妃昔日曾是名动华京的才女,弹得一手好琴,因为这事废了一只手,此后再不能抚琴。
虽说此事已经过去十几载,但江辞宁还是一下子将昨日之事与其联系在了一起。
多半是昨夜遇刺一事,让圣上想起了旧事。
如今宫中新人一茬一茬地换,但像惠妃当年那般受宠者却再也没出现过。
如今圣上有所动作,宫中各方恐怕也都蠢蠢欲动。
今后如何……且先再观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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