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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
她回眸漠然一望,让无樾休得再言。
“莫再道一字。”
雅房内一时无人接话,贺寻安倏然嗤笑,笑声清亮回荡至屋内各角,却似早已看穿般,凝神看向轮椅上的寂冷月色。
“你们是觉着我好糊弄,还是觉着将军府的人都好瞒骗?”
折扇轻巧而启,他拢紧了眉心,透出森森寒意。
与她所识得的风流小公子截然不同。
贺寻安一改晏然常态,嗓音低沉,面露丝许鄙夷:“花月坊沈钦,仰仗傅大人苟活至今,暗地做着何等勾当,自己心知肚明。”
“你将大人蒙在鼓里,一次次背弃与算计,别以为能瞒天过海……大人可都看在眼里。”
他作势搬出傅昀远,极有兴致地观起沈钦的神情微变。
“今日之事,大人心里自有定数,你们无需这般一唱一和。”
故作同情地轻啧了几声,贺寻安别有深意般又道。
“我有些好奇,花月坊没了傅大人的偏护,能撑上几日……”
第34章我来带她走。
沈夜雪只感四周静得可怕,下意识地垂首倾听,贺寻安所说之语令周围鸦雀无闻。
原先印象中那玩世不恭的性子已当然无存,兴许这才是贺府嫡子凛凛威风的模样,。
此前于世人面前所示的,非他本相。
“若不想亲眼看着花月坊覆灭,你最好能让我安然无恙地回府。”
这位贺府公子环顾起满是侍从驻守的暗道,淡然自若地走了出,走前似想起了一人,沉声再与沈钦道。
“还有玉裳姑娘,你若敢继续让她担下所有过失,我会与傅大人如何禀报……便不知了。”
待其未走出几步,沈钦陡然开口,使之步子微止:“这些事皆为我指使又如何?贺公子这是在威胁我?”
贺寻安不屑作笑,顿下的身影再度前去,凛然得头也不回:“我本就瞧你不惯,隔三差五跑去大人那儿讨好趋奉,当真以为大人会听信你的谗言佞语?”
“而今……你可要好自为之。”
跫音渐远,似淹没在了深邃夜色中。
跪拜在地的清姝之色安然不动,直到墙角传来少年的轻咳声,她才想起无樾还危在旦夕……
不断寻思着此女惹下的滔天大祸,沈钦眉目未展,酝酿了好半刻,阴冷发问:“看来是我以前太纵容你了。”
“你何时敢这般疏忽大意,留一发簪在尸首旁,是刻意要将整个花月坊置于危险之境?”
这一举非她所为,是锦月处心积虑欲构陷谋害,可她不论作何辩驳,皆已成过往。
公子不信,贺寻安亦不会信,如今会信她的,许是唯有无樾这榆木脑袋……
方才贺寻安毫无顾忌地说出公子幕后的主,她幡然醒悟,往昔之年,公子的靠山竟是傅昀远。
曾因公子无常喜怒,她不敢越矩而问,生怕惹得主子不悦,丢了宠幸。
眼下她已无物可失,落得一身轻松,临死前便要问个所以然来。
“公子是傅宰相的人……”
思来想去,沈夜雪自嘲一笑,眉眼轻弯,“我怎从未听公子提起?”
“身不由己,天下形势所迫。”
沈钦仅回了几字,算是默认了。
前一阵子,那位傅宰相讨她前去为婢,公子不曾抗拒,原来是有这层牵扯在……
回忆起府宴上所见之幕,她忽地明了,公子为何那般隐忍。
“所以傅昀远要讨我去相府时,公子不敢违抗……原是如此。”
沈钦未作答,深眸中升起一层厌恶,那厌恶却不像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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