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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一副天塌下来也岿然不动的温吞样子,这会儿脑子烧糊涂了,眼睛睁不开了,话也说不清楚,像个小孩子似的。
“也不知道谁是小朋友。”
岑柏言问旁边吊瓶的阿姨要了几张纸,轻轻擦掉宣兆脸上的细汗,“生了病就这么闹人。”
“柏言,”
宣兆皱了皱鼻头,瓮声瓮气地说,“热的呀”
“叽里咕噜什么呢,”
岑柏言揪着他的鼻尖捏了两下,“你就假装自己是个花瓶——其实你本来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在心里默念‘我是花瓶’,念三百遍你就不觉着热了,心静自然凉懂不懂?”
他这套自我暗示的方法没对宣兆奏效,反倒把他自己先给逗笑了。
岑柏言闷头乐了会儿,又觉得自个儿怪幼稚的,于是憋着笑板起脸,小心地把宣兆的右手臂从毛毯里挪出来,正色道:“给你露条手凉快凉快,你得把汗发出来病才能好,你自己就是学中医的,不会这道理都不懂吧。
你说你个瘸子,本来就瘸,又生病了,白天还非要来看我比赛,晚上还他妈去酒吧卖酒,牛顿都比不上您牛|逼吧”
宣兆柔软的睫毛动了动:“柏言”
“又干嘛啊?”
岑柏言语气满是不耐烦,身体却很诚实,把耳朵靠近宣兆嘴边,听这瘸子在嘟囔什么。
宣兆慢悠悠、轻飘飘地说:“好吵。”
岑柏言咬牙切齿:“你这瘸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宣兆唇角轻轻一勾。
岑柏言在他脸颊上弹了一下,为他掖了掖被角,压着嗓子说:“赶紧睡。”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宣兆在音乐会上听过的低音大提琴。
宣兆残存的理智在说不要在岑柏言面前真的睡着,人在睡眠状态下是最没有防备的,他不能让岑柏言看见真的他。
但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尤其是岑柏言的外衣就围在他脖颈间,混杂着洗衣液和淡淡的酒气,属于岑柏言的味道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宣兆脑袋里那根名叫“理智”
的弦“嘣”
一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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