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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帝共有七位皇子,大皇子乃是中宫王皇后所出,但少年早夭,死在仁寿帝即位的第二年。
如今在世的几位皇子里,除了男主盛承厉母妃是异族歌女早就死在冷宫之外,二皇子盛承鸣生母乃是内阁张阁老之女怡妃,三皇子与六皇子皆为蕙贵妃夏氏所出,四皇子母妃如嫔原是怡妃身边的侍女,七皇子母亲则是前些年刚入宫的贵人方氏,与皇后交好。
如今二皇子频频受仁寿帝夸奖,连带着怡妃母族一族都面上有光,这就弄得蕙贵妃很不开心。
蕙贵妃父亲乃是兵马大元帅,对仁寿帝有从龙之功,为了安抚他们,此次三皇子出宫立府举办折花会,皇上不仅批了一部分文官的假准他们参加,更在听说三皇子准备以文会友择出个一二三等来之后,大手一挥,直接许下去一个翰林院庶吉士的名额作为彩头。
翰林院庶吉士并非官职,却与内阁息息相关,历代很多内阁大臣最开始都是从翰林院庶吉士做起。
正规庶吉士的录取是科举殿试之后择优选入,仁寿帝此举说是安抚,但更多的是一个信号。
——允许三皇子结交近臣、培植势力、招募僚属的信号。
所以此令一下,京中不仅原与三皇子交好的才子,便是如容棠容峥这般的世家子弟,也被父辈耳提命面要求认真治学,前去赴会。
容棠对庶吉士并无多少兴趣,这场折花会于其他人是一脚踏入仕途的门槛,于他来说却只是一个出城踏青短途旅游的机会。
但容棠有些摸不准宿怀璟想不想要这个机会,如果他想要的话,容棠就会替他去争取。
第二日一早,在容棠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乘宿怀璟那辆马车出城。
宁宣王府一共出了三架马车,第一辆是世子、世子妃,第二辆是容峥、容远、容柘,第三辆则是容莹和容柠。
容棠上了车就往座位里一窝,掏出一床羊毛毯裹在身上,摸出了一盒叶子牌,眼睛亮闪闪的:“打扑克吗!”
宿怀璟刚要给他倒茶水,闻言怔了一怔,失笑道:“就我们俩吗?”
容棠便特别开心地敲了敲车门:“双福!”
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自车帘后钻进来,双福一看到容棠手里拿的东西,眼睛也亮了:“少爷、郎君。”
宿怀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主仆俩,失笑半晌,替容棠倒了一杯茶晾着,支起小桌板便陪这两人玩了起来。
小时候在宫中他也见母后和娘娘们玩过叶子牌,三哥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会笑着一边摇扇子一边在各位娘娘身后算牌,往往烦得最沉稳素静的梅妃娘娘都忍不住要赶他走,于是三皇子便笑吟吟弯腰一告饶,转手就抱起宿怀璟去御花园放风筝捉蛐蛐儿,消磨浓长光阴。
所以宿怀璟其实没完整看过娘娘们玩一局叶子牌,但在他的印象里,叶子牌不叫‘扑克’,花样也跟容棠手里拿着的这副完全不同。
双福说这是容棠亲手画了花样出去找匠人定做的,宿怀璟当时有些起疑,可昨晚听容棠说自己从来没傻过之后,他便释然许多。
或许有别的原因让容棠不得不装傻充愣,王府深宅大院,是一张吃人的兽口,小世子那般菩萨心肠,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傻子反倒安全。
扑克规则是容棠教的,彩头是铜钱,双福双寿好几次输的连月例都没了,下一次世子爷撺掇要不要打牌的时候,他们又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好在容棠赢完钱之后,第二天都会以各种名目还回去,不然宿怀璟还要想办法替他安抚下人。
宿怀璟陪他玩了半局,见茶水晾得差不多了,便往容棠嘴边一递:“润润嗓子。”
容棠玩得正高兴,闻言眼也不眨,很自然地一偏头,就要就着宿怀璟的手喝水。
宿怀璟微怔,却忍不住笑意,倒也惯着他,手腕轻轻抬起,缓慢而匀速地喂容棠喝了半杯茶。
茶水刚入口容棠就稍稍一愣,松开之后他抿了下唇,问宿怀璟:“换茶叶了?”
宿怀璟点头:“不好喝吗?”
容棠道:“也不是,就是之前的喝习惯了。”
宿怀璟便笑,放下了杯子,容棠一边打牌一边随口问:“茶叶没了吗?”
“嗯。”
宿怀璟说,“之前茶叶是从蜀地带来的,只有那么多,全喝完了,棠棠哥哥喜欢的话我过段时间去问问姨父家里还有没有。”
容棠一听见李长甫名字就忍不住皱眉,他们俩回门都没去李长甫家。
后来听双寿说,三月二十那天松荆巷李府一大早便扫地相迎,门口挂了两长串鞭炮,李长甫带着家中几个儿子在门口等了半上午都没等到宁宣王世子带着世子妃回门,惹了好大一通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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