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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知礼,待的是客,却不是官。
大人若是懂得登门做客的礼节,我等自然好生招待。
可若想要逞官威,那只怕是来错了地方!”
双方已然剑拔弩张,正要一触即发之际,却听近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各个披甲执锐,身姿笔挺,看着便十分英武。
为首的那个更是别有风姿,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星目灼灼,白袍银甲,身后玄色披风猎猎,好不威风。
一路疾驰到了太傅府门前,还未下马,来人便朗声道:“奉太后懿旨,延请宫中御医前来为太傅诊治,同时监督有司查办太傅中毒一案,任何人不得无故阻拦。
违令者,斩。”
廷尉左监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眉开眼笑地对太傅府的家仆斥道:“太后懿旨在此,尔等还敢抗旨不成?”
那些个家仆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
“太尉大人来了,下官这颗心可就放回肚子里了。”
廷尉左监躬身跟在贺兰修身后,语气稍显谄媚,“您不知道,方才那伙粗鲁无礼的家仆何等猖狂,竟——”
贺兰修脚步未停,大步向府中迈去,只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廷尉左监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刻答道:“下官段珵。”
“姓段?段轶是你什么人?”
段珵脸上笑意更深:“禀大人,下官乃是段轶堂叔。”
“原来是子致的堂叔。”
贺兰修作恍然状,“子致与我自幼相识相交,平日交从甚密,倒是不曾听闻过他有一位任职廷尉左监的堂叔,莫非是不常往来的远亲?”
“不不,我们两家还是经常走动的。
只不过下官先前在地方任职,最近才得以调入京中任廷尉左监,太尉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最近才调入京中……最近是多久?”
“回太尉,刚满半月。”
“刚满半月,这大概是你上任以来接手的第一件要案吧?”
贺兰修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不待段珵答话,便转头对祁飞羽道:“派人去传令给廷尉,太傅中毒此等大事,怎么能交由一个刚刚上任,又不熟悉朝中事务的左监来查办?命他速速带上得力的属官前来,亲自督办,不得贻误。”
祁飞羽领命而去,那刚刚走马上任的廷尉左监段珵却是变了脸色:“太尉大人这是何意?”
他那侄儿不是与太尉关系十分亲近吗?太尉不看在侄儿的面上提携他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搅了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
“下官若有哪里做得不够妥当,还请太尉指教!”
贺兰修冷哼一声:“不怕大人做得不妥当,只怕大人做得太妥当。
等廷尉来了,你且看着吧。”
说完,他竟也不急着进去探望太傅,只遣了御医进去诊治。
穆太傅的几个儿子迎了出来请他进去,他也拒绝了,只说他不通查案,更不愿打搅御医为太傅诊治,还是在这里等廷尉前来为好。
待到廷尉带着属官们姗姗来迟,贺兰修才起身跟着他们转了一圈。
但查案细节他一概不问,即便廷尉问他的意见,他也对此不置一词,只让廷尉秉公处置。
果然不出他所料,廷尉带着人,没费多少功夫,就轻而易举地拿住了一个举止可疑、满脸心虚的下人。
这人一见事发,怕得浑身发抖,还没等用上真手段,就立刻交代了,说是家中老父不知被何人所诱,近日竟莫名其妙地沾上了赌,将家中银钱悉数输光了还不算完,甚至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为此,家中妻儿老母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日便成了丧家之犬。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却突然有人找上了他,说是只要帮对方做成一件事,就可以替他老父还清赌债,不仅如此,还会给他一大笔银钱,足以让他从此做个富家翁,再不必辛苦替人做工了。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凛,唯独贺兰修神情淡然,心中只觉得可笑。
廷尉连忙追问道:“是何人与你联络的?年岁,口音,相貌如何?又是在何处与你碰面?”
疑犯一一交代了,廷尉便又命人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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