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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修见他眼波流转,声音勾人,显然是存了些异样的心思,当即便配合着将他压到了榻上,低声道:“那臣这便侍君笙歌,不令陛下失望。”
容慎心愿得偿,满足地在客栈吱呀作响的床上同心爱之人胡闹了一回。
半晌之后,二人平复气息,收拾妥当,这才携手去楼下散步。
容慎尚有些步伐不稳,好在贺兰修臂力过人,紧紧地箍着他的腰,除了姿势稍显亲近之外,也没有谁能看得出他身上的异常之处。
两个人名为消食,实为偷听,在大致听完了事情之后,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并不罕见,每一次微服巡游,他们都会在路上有许多耳闻目睹,当场查办的贪官污吏就不少,代替当地父母官主持公道更是寻常。
像今日这一桩事情,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对他们来说不大,因为比起他们在朝堂上清剿的那些贪官巨恶,甚至某些地方上的豪强,这小军官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傅兴和傅迎父子过得也还算凑合,虽说生活拮据,可比起另一些苦命人来说,至少保住了性命。
然而对于傅兴而言,这却是一件天大的冤屈。
他去投军之前,本来有一位青梅竹马的邻家姑娘,本来在他升任百夫长之后已经口头议定了亲事,谁知后来他灰头土脸地狼狈返乡,不仅前程没了,就连饷银也没了。
姑娘的父母不顾女儿反对哭闹,当即就把她绑上花轿,嫁给了邻村的鳏夫富户。
傅兴消沉许久,后来还是认了傅迎这个苦命的孤儿当儿子,有了家人,想着要养家糊口,这才重新振作起来。
若是没有傅迎,他恐怕已经一蹶不振,如今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贺兰修牵着容慎到了院子里,见他神思不属,捏了捏他的手心,宽慰道:“再如何圣明的君主,治下都免不了会有这等腌臜事发生,这是人心之恶,难以杜绝。
你不要总往自己身上揽,尽力就好,否则时日久了,恐怕还会生出心魔来,届时若伤了身子,反倒令亲者痛,仇者快。”
容慎听他开解,心知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一时间更对他生出了几分依赖,忍不住往他身边挨得更紧了:“若没有你指点,我还不知要走上多少弯路。
只是我从前坐在龙椅之上,眼中只有江山和天下,却没有活生生的一个个人。
心中虽然牵挂着民生百姓,却只能看见官员的奏报,并不知内里的实际如何。”
“如今跟随你一路走来,方知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各人都有各人的苦楚,再想起你从前不顾朝臣死谏劝阻也要一力推行的那些变革,才更能理解你的用心良苦。”
贺兰修摇摇头,笑道:“你也不必将我想得多么无私伟大。
我想要江山安宁,河清海晏,其中也存了想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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