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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疤瘌现在混了个监工头头,小疤瘌现在名头是在他手下做工,其实日日就是寻个好地儿偷懒。
前儿刘疤瘌晚上睡他娘那,他现在听不得那‘哼哼啊啊’的动静儿,觉得浑身痒痒的抓心挠肝的(牛儿,你青春期鸟),就睡大通铺那了。
要不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呢,这霉气催的,睡他旁边那死鬼半夜就死了,小疤瘌还跟他躺并排睡了一宿,那叫一个晦气。
不过好像记得上半宿模模糊糊听见那死鬼嘟囔什么,像是东头二道废矿有金渣渣啥的。
挖煤经常能挖到伴生矿,若不是大矿脉那些下窑挖矿的人,都很有默契的瞒下不报,谁心里都有个念头要逃出这个私窑,总要攒下点盘缠和出去后的倚仗啊。
所以在矿上干的久的老人,裤腰里鞋夹里都有几粒金沫子,后来叫管事发现了这个秘密,隔三差五的就大搜一回。
这帮人也学奸了,不是藏在外面,就是记好位置有机会逃跑时在去取,更有那狠的直接藏肉里。
他就看过一次管事命人去金沙,当时几个人逮着那个逃跑的矿工,愣是活生生的用剔骨尖刀,从他腿肚子里挖出一大把金粒子,当时满山坳里都是那人的惨叫声。
小疤瘌现在倒是没想过要跑,他从小就长这,连围着这私窑的山坳都没出去过,这就跟他家一样,他有啥跑的啊。
只是有金子就不一样了,不少监工私下里拿好吃的和窑工们换金子,上回他就捡了死倒儿(死倒儿就是横死的死尸)的金子换了酒水和烧鸡,可老香啊。
他避了人,要知道多个人他就少吃多少鸡啊,在二道废矿寻摸了半天也没啥收获。
又不死心的找了找,发现矿道好像要人下去的迹象,东边的这条二道废矿都慌了几年了,谁没事下它干嘛啊,随时还有被活埋的危险,看来只可能是那晚的死鬼了,就猫腻肯定在下面。
今天准备的也不充分,连个油灯都没有,摸黑下去也是抓瞎。
小疤瘌又转悠两圈,才败兴的往回走,隔着他娘的破板条房子老远,他就听见他娘兴奋的浪、叫了。
不禁啐了一口,怪不得人家都说他娘骚呢,看看这全窑上下,他娘是干得年头做久的姐儿了。
其余的不是羞愤自尽,就是禁不住糟蹋各种病死了,也有少数个别的攀上了监工管事,去做些打杂煮饭的琐事了。
就他娘,日日迎客看见男人还浑身发酥,不干这行真是瞎材料了。
小疤瘌跟他娘就是有个母子的名头,俩人还没有她跟恩客们说的话多呢,又是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是没心没肺,能指着他对娘有多大感情。
所以嗑牙议论起来,跟其他人也是站在一个视角,当然也没人去批判他的冷情,因为这个小社会里的人都是没了心的,全都见怪不怪了。
小疤瘌也不管会不会惊了扰了里面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人,刚才挨了那顿打,这会儿正浑身疼得慌,得赶紧躺躺眯一觉。
破木板条裱门‘吱呀’的被他搬开(因为没合页,木屋门框用麻绳绑一起的),他看也不看床上正打的火热的两条赤白果体,刚想躺到门边儿那比板凳没宽多少的板儿床上,就听床铺那传来阵熟悉的笑声。
小疤瘌真有些惊讶了,抬眼死死得盯着,要看看是不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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