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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哑铃在湖边锻炼了一会儿,吃过饭后,回到帐篷里翻找出包里的电棍,揣进兜里,冲还在外面处理伤口的陈红药等人挥了挥手,便独自一人向着望月岛西边的小镇出发。
他们扎营的地方距离小镇不算很远,快点走的话,不到一个小时也就到了,只是这一路上,邵野竟是一个岛民都没有遇见。
真是奇怪,邵野一边走一边想,人都去哪儿了?明明昨天还看到熊孩子往他们的帐篷扔垃圾的。
在他快要抵达小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欢快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那是用邵野从来没有见过的乐器弹奏发出的声音。
邵野加快脚步,来到小镇的入口,街道上人来人往,大人孩子都穿着节日的盛装,处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原来人都在这儿呢,这是在干什么呢?导游不是说祭神节是在几天后举行的吗?
邵野停在路边,打量着过往的岛民,思考自己是该先找导游,还是该先问问要怎么做才能拿到一杯祭神日的酒水。
“外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邵野转头看去,一个身穿花布袍子的老人坐在屋檐下面晒着太阳,他的脸上满是皱纹挤出沟壑,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胡子拉碴,头发花白。
邵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调出导游的那张证件照,来到老人身边蹲下,举起手机,问老人:“大爷,你见过这个人吗?”
老人的视线落在屏幕上,他说:“有点眼熟,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年纪大了,我记不清了。”
啊,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随后老人又抬头看向邵野,问他:“你来我们望月岛是为了找他?”
“不是,”
邵野坦诚道,“我听说再过几日就是岛上的祭神日了,到时我想来讨一杯酒水,不知道可不可以?”
“祭神日的酒?”
老人那双浑浊的深褐色眼睛猛地锐利起来,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他的声音阴沉沉的,冷笑着对邵野道,“小伙子,我们祭神日的酒可不是给你们这些外乡人喝的。”
邵野问:“我花钱买也不行吗?”
“钱?”
老人像是听到个极好笑的笑话,嗤嗤笑了一会儿,道,“你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邵野想哭,这话说的跟他花多少钱都买不到两个学分有什么区别!
一杯酒而已,这么宝贵的吗?
外乡人不能喝,那他们岛上的人总能喝吧?邵野一双黑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认真思考自己在岛上找个干爹或者干妈的可行性,要不然,找个干爷爷也行。
邵野看向老人,很想问一句,他现在缺孙子吗?
二十多岁,四肢健全,生活自理,上大学的。
他的话还没有问出口,身后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咒骂,紧接着是无数的咒骂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邵野转过身,看向街道,两匹马拉着一辆囚车从街道上缓慢走过,疯狂的岛民向囚车上投掷着各种腐臭的垃圾。
囚车上被关着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遮挡了他大半的脸庞,从邵野的方向看,只能看到他一点白皙的下巴。
他的双手被钉在十字架上,双腿被尖锐的荆棘捆缚着,破旧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袍子上落满各种脏污,鲜红的顺着囚车的缝隙流淌下来,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邵野看着囚车上的少年,表情微怔,待人群稍微走远一些,他转头问身边的老人:“他是谁?”
老人眯着眼睛,咧开嘴角,一副快活得要升天似的表情,他对邵野道:“那是我们望月岛的罪人,今晚就要被处死了。”
要被处死了?邵野心中不忍,他追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什么罪?”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像是从一堆砂砾中挤出来的,十分刺耳,他说,“他的出生就是罪。”
“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
老人说着说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邵野没有理会好似陷入癫狂中的老人,他穿过街道两侧围观的人群,跟着囚车一起向小镇的广场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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