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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衿嗯了声,撸起袖子,露出尚在缓缓流血的手臂。
伤口出乎意料地深,李旦一怔,跟着又掉了眼泪。
边哭又边去抬了水盆过来,放在李衿脚边,浸湿软布,小心帮李衿把手臂上的污血擦去。
“我都没哭,你倒反哭上了,”
李衿看他这又怂又小心的模样,甚是好笑,不禁道:“好歹也是李家的男儿,怎么比太平还爱哭?”
“唔,”
李旦抬起手肘草草擦了一把泪,又接着给李衿包上金疮药,“我以为长姐……”
话说到一半又吞下去,李衿心里暗自叹气,“你以为我要对你如何?”
“我,我以为,”
李旦吸了吸鼻子,支支吾吾,“我没想,没想长姐会救我。”
“……”
七尺儿郎就等着自己来救,李衿深感心累,末了忽然觉得不对,“你刚刚怎么回事儿?”
李旦缩了下脖子,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长姐。
“我睡前,复生,呃……他给我端了碗安神的羹汤,我一喝就睡着了,但又不是完全睡着,可以听得见声音,就像魂灵出窍那种。”
李衿无语,沉默了会儿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若是叁日之内,无人来救我,药性就会发作,全身溃烂。”
“还说,解药是长姐的血……”
李旦低下头,小心将白布打了一个结,不松不紧地包扎好。
“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长姐真的来了,还……”
话未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李衿真是哭笑不得,想打他吧,又觉得白费劲儿。
堂堂一个亲王,被身边的人算计便罢了,还只能硬生生等着人来救?他还敢再怂一点吗?
不过这田复生……真如李旦所说,这杀人的法子实在拖沓,而且毫无意义。
她的内卫可在府内有眼线,李旦一日不见就会被汇报,这等叁日才死的药,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何况李旦看起来并无大碍。
思忖片刻,李衿决定先把这疑惑放一放,转而教训起李旦:“入府服侍的近人,你都不查一查吗?”
“我查啊,”
李旦可怜巴巴,“可是没查到什么特别的呀,就是之前被不少人……养过一段时日。”
田复生长相柔美,初到京城并无名气,虽擅抚琴,却更多因为貌美而被达官贵人们青睐。
李衿听他说完,仔细一想也觉得难怪,毕竟她都不知道苗家还有一个养子。
“罢了,”
她道,“你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李旦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长姐,那田复生究竟什么人啊?”
这会儿才想起来问,脑袋是驴吗?
叹了口气,李衿说道:“记得证圣二年,薛怀义火烧明堂的事情么?”
李旦点点头。
“薛怀义被母亲打入天牢,他为了活命,向我吐出了一个秘密。”
“巴州有一户苗姓人家,世为伶人,其藏有一份秘方,可叫死者腐骨生肉,生者返老还童。”
如果李显是窝囊,李旦明显就是嘤嘤嘤怪,谨小慎微,有事没事哭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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