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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看着萧玥的动作,心中无奈,只好转移话题:“这才几日,皇上已经等不急了,今日还派人来催了。”
宁镜眼神冷冽:“他不是等不急了,是看到事情已经闹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想要收手了。”
光盐税一案查出来的数目,便已让人心惊,粮税和矿税真的要在两个月内全部核查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再查下去,奚家和雍王就没救了。
更重要的是,若真如他承诺的那般,贪渎之银拿来充做军需。
那么庞大的数目,他舍不得。
所以他要到此为止。
立冬,万物皆藏。
雍王除去华服冠帽,背负荆棘,入宫请罪。
同时他身后,则是带着奚家粮矿的所有帐目帐册走进了宫中,不止税银,连同奚家在大渊所有的产业全都抬进了御书房,尽献君上。
皇帝随即召萧国公入宫,萧国公只为漠北请了一年的军需,其余贪墨之银尽数充入国库,皇帝感念国公忠义,另拨三百万两入漠北为军士添饷,其余账册皆由户部择查,清点入库。
一出弃车保帅,雍王献上整个奚家,断臂求生。
皇帝如愿收下整个奚家之财,令大理寺核查年底百官考绩之事,税贡一案由户部清点入库,此事乃奚家所起,念奚家之过雍王无知,失了督查之责,便去了两颗王珠,幽闭雍王府三月不得出。
雍王十六岁时便已封七珠亲王,如今去了两颗依旧还是五珠,虽是幽闭,可俸禄封地皆未损分毫,只要他尽心,拿出了诚意,皇帝到底还是愿意继续疼他的。
雍王此时正坐在府中,上身赤裸,背后被荆棘扎出的伤口将整个背后都染红,俊美的脸上却是一片阴沉,一言不发地让府医清理着伤口,连服侍在一边的侍从看着都于心不忍。
殿下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自小时候磕碰着一块了,奚贵妃都要心疼半天,如今这整个背都要花了,若是奚贵妃见着了,怕是要晕过去。
“殿下做做样子就好,咱们已经奉上整个奚家了,此事必定能平,殿下又何必如此折腾自己,贵妃娘娘见了怕是要心疼死的。”
侍从一边给府医递着干净的帕子,见他又从伤口处取出一根荆棘刺来,眉皱得更深。
雍王却是一动未动,哪怕额头已经是森森冷汗,但却没有痛出一声,只是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声音中透出的森冷寒意:“本王这是提醒自己,背有芒刺,不可有失。”
好一个宣煊,好一个萧玥,好一个宣离!
今日献上整个奚家他不怕,来日天下都将是他掌中之物,有什么东西拿不回来?
他只怪自己太过轻敌,那一把火只烧了春燕坊,他应当将那把火扔进桓王府,将那个一直在人面前俯小做低的皇兄一把火烧死!
才不至于让他这背后一刀扎得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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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贡一案结束,萧玥也不必再每天去大理寺,天气越发冷起来,宁镜畏寒,不愿出门,萧玥叫了他几次出门去,他都拒绝了。
这日萧玥晨起,才打开门,便看到一片银装素裹,竟是一夜间雪落大地,入目皆是茫茫一片洁白。
他们自漠北来,对雪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像这样的雪在漠北的冬天非常常见,只是在永安却少见。
今年的初雪竟来得这样早。
“哇,怎么突然就下雪了。”
白银一见,跳着就出来了,从雪地里揉了两个雪球,一个扔向萧玥,一个扔向了黄金。
黄金不甘示弱地扔了一个回去了。
萧玥却没同他打闹,披了件斗篷便往外走:“我去一趟白露院。”
自税贡案结束,雍王幽闭在府,而宁镜便也开始闭门不出,只说畏冷,竟是已经窝在院中小半个月未见人了。
萧玥来到白露院门口,抬手欲敲门,但又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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