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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若生变故,可凭此免其一死……
沉婉倏然一笑:“是保命的好东西。”
是恩典。
谁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只是命运弄人。
谁都没有错……沉婉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就往里间走去。
——
顾樘出了沐风亭后就见李怀恩正候在不远处,走进了一瞧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他送出了岔子。
顾樘的心里一个咯噔——细问之下果然是什么话也没有,什么神情也不知!
本准备回玉华阁的顾樘连忙换了方向。
李怀恩忙快步跟上转道去春风阁的顾樘,对着他的背影添了一句:“皇上,娘娘瞧着不是……很开心。”
顾樘头也没回。
要不是李怀恩办事一向可靠,顾樘简直疑心他发了昏没好好瞧。
原也该亲手送到她手上的。
顾樘赶过来的时候沉婉正侧卧在榻上无声地哭着。
枕头早就被她的眼泪浸湿了,高高隆起的被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窝在底下默默地哭泣着。
顾樘刚踏入里间就听到了一道似有似无的抽泣声,又细又轻,他忙快步走到了榻边。
沉婉还在流着泪就感觉被子被人掀开了一角。
顾樘俯身轻轻地掀开了被子,见她鬓边的发都湿了,眸光一凝,嗓子隐隐发紧:“怎么还哭了!”
不等沉婉出声他已叠声问道,“是朕哪里措辞不当!”
“亦或者你哪里……不满意!”
“朕本该亲自送到你手上的,只是……临时有事。”
沉婉不知道他为何又过来了,只哭着哭着情绪就上来了,放纵着自己没搭理他。
见她不应声,还是在那里默默地哭着,顾樘伸手捋了捋她的发,贴耳道:“哪里不好,朕可以改。”
沉婉的耳朵躲了他一下。
顾樘一滞,继续说道,“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没有用,该跟朕说才是。”
……可他说了这么多不仅没有丝毫作用,沉婉反而推开了他。
下一瞬,沉婉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躲进了被中。
猝然被推开,可下一刻顾樘却被这久违的明确的拒绝的动作弄得有些愣怔了。
顾樘还来不及思考心神又被被子底下的抽噎声占据了。
顾樘忙脱了靴子上榻。
沉婉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那心酸止不住地往外冒,她一想到哥哥这么多年拼死拼活地赎罪就心痛,一想到幼时他们的无依无靠终而叫他那般地为二哥卖命就恨。
可那恨却无处落脚,无人可恨,只叹命运。
顾樘看着鼓起来的被子,跪在她旁边又去掀被子:“别把自己闷坏了……”
沉婉攥紧了被子。
“那道旨意一直有效,直到朕退位,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只是你若是还想要朕承认退位后的事情,朕也不知道届时说的话还有没有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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