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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当年父亲被郭守业当成嫌凶抓走时,母亲的遗体也被府衙差役抬离了行香子房。
当时欧阳严语拽住他,不让他跟着追去,但母亲的遗体从眼前抬过时,他看见母亲沾满鲜血的裙袄上,有一处三道手指粗细的血痕,一看就不是浸染而成。
当时行香子房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伙计和住客,就在他的目光追着母亲的遗体而去时,他忽然看见了虫达。
虫达站在围观的住客当中,右手缩在袖子里,整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尤为冷峻。
“血指印?”
祁驼子摇头道,“我验尸时看过裙袄,不记得有什么指印。”
“三道血痕,”
宋慈提醒道,“手指粗细的血痕。”
祁驼子想了一想,道:“血痕倒是有,但那不是指印,没有手指那么粗,像是揩拭什么东西留下的。”
宋慈回忆当年的场景。
彼时年幼的他,因为母亲的死和父亲的被捕,整个人都被吓蒙了,根本没有朝虫达是凶手上去想。
此后年岁渐长,不知从何时起,他想起了虫达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当日破鸡辨食之时,他是瞧见了的。
他把那三道血痕与虫达的三根手指联系在了一起,想着那很可能是三道带血的指印。
祁驼子的话,让他又一次仔细地去回忆,那三道血痕在时年五岁的他看来,是有手指那么粗,可如今二十岁的他再去回想,那根本没有成人的手指粗细。
比起指印,那的确更像是揩拭什么东西留下的血痕。
但虫达出现在锦绣客舍,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之中,他是不会记错的。
“那我娘亲的身上,可有一枚带玉扣的平安符?”
宋慈又问道,“检尸格目需要填写遗物,你看过郭守业的检尸格目,上面可有记录?”
他知道郭守业在尸体伤痕上有意遮掩,但遗物与此无关,想来不至于在这上面弄虚作假。
他问出这话时,向一旁的韩絮看了一眼。
他所问的平安符,是母亲遇害之前,韩淑将其送回锦绣客舍,临别之时送给他母亲的,此前韩絮讲述这段经历时曾有提及。
他不希望放过任何一处细节,无论这处细节与案情是否有关。
“我不记得有什么平安符。”
祁驼子回想片刻,摇起了头。
“所以现场消失的东西并不算少,除了家父的一双新鞋,还有我娘亲的一支银簪子,以及这一枚平安符。”
宋慈低声自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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