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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严语和道济禅师都没有从弥音那里得到过任何东西,宋慈不禁生出了一丝怀疑,虫达手中的那个证据,会不会早就随着净慈报恩寺的那场大火灰飞烟灭了?何太骥只是谎称这个证据还在,以此来威胁韩侂胄,弥音也是因为没有这个证据,才会那么轻易地选择赴死。
带着这一丝疑惑,宋慈掉头行过狱道,回到了关押刘克庄的牢狱外。
宋慈将乔行简查明贾福杀害韩絮、杨次山带来圣上口谕的事,对刘克庄简单地说了。
他看着刘克庄满身的伤痕,道:“为了我,你受了此般牢狱之苦。
我一定尽快查明虫达一案,救你出去。
你会没事的,辛公子也会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
刘克庄笑道:“有你这话,我定然没事!”
朝所在牢狱环顾一眼,“苍鹰搏攫,丹棘崔嵬,我虽絷夏台,却甘之如荠。
出得外面,你只管安心查案,只可惜我这个书吏,暂时帮不到你了。”
隔着牢门,两人执手分别。
宋慈转身走出司理狱,快步离开了府衙。
一出府衙大门,宋慈便看见了等在街边的乔行简。
他在司理狱中耽搁了这么久,乔行简也没有离开,而是带着文修和武偃,一直在府衙外等着他。
除了文修和武偃,乔行简的身边还站着两人,一人是凝望着宋慈、满脸关切之色的桑榆,另一人则是个两鬓斑白、满面风霜的老者。
宋慈一呆,凝望着那老者,道:“爹?”
那老者便是宋巩。
望着宋慈开裂的青衿服,和那满身的鞭痕,宋巩不禁老眼含泪。
听见宋慈那一声“爹”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叫出宋慈的名字,然而“慈儿”
二字到了嘴边,却终究没能出口,他只是对宋慈轻轻点了点头。
“我方才不是说过吗?你不必谢我,”
乔行简向身边的桑榆和宋巩看了一眼,对宋慈道,“你该谢谢桑姑娘,是她千里奔波,请来了你父亲。
你更要谢谢你父亲,若不是他,只怕郡主一案没那么快告破。”
桑榆一直凝望着宋慈,见宋慈得以走出府衙,关切的同时,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听得乔行简所言,她想起过去十几天里发生的事,不禁红了脸颊,微微低头,偏开了目光。
原来正月十四那晚,在刘太丞家与宋慈分别之后,桑榆并未赶着离开临安城。
她仍认为虫达藏身于报恩光孝禅寺,想亲自去探个究竟,但她受了宋慈的大恩,若非宋慈查明刘太丞一案的真相,她和桑老丈只怕还身陷狱中。
知恩当图报,她想着应该好好地谢过宋慈,再离开临安。
她想过请宋慈吃一顿饭,或是请宋慈去哪里游玩,可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唐突,思来想去,自己与宋慈是因木作相识,不如亲手雕刻一件木作,送与宋慈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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