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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酒宴持续了很久,直到未时仍没结束。
宋巩不想辜负欧阳严语的一番好意,一直没有提前离开。
到了未时过半,他却忽然起身,说有事出去一下,请欧阳严语照看宋慈片刻,又叮嘱宋慈道:“你留在这里别乱跑,好好听欧阳伯伯的话,稍微等一会儿,爹去去便回。”
他也不说去做什么,起身快步下楼去了。
说是去去便回,可宋巩这一去,过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席间各人吃喝尽兴、酒宴行将结束之时,他才回来。
他脸色有些发红,额头微微冒汗,似乎这一去一回走得很急。
也正是在未时,禹秋兰被韩淑和韩絮送回了锦绣客舍,后来死在了行香子房中,而宋巩这一去一回,让他背上了杀妻之嫌。
府衙司理参军带着一群差役前来查案,怀疑宋巩离开琼楼,是回到了锦绣客舍,杀害禹秋兰后,又赶回了琼楼。
琼楼与锦绣客舍相距不算太远,宋巩离开那么长时间,往返一趟杀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对于自己的突然离开,宋巩说是在琼楼饮宴之时,透过窗户看见韩?带着几个仆从,跟随一抬轿子,从楼下大街上招摇而过。
他想起宋慈被韩?欺负一事,想讨要一番说法,这才起身下楼。
宋巩走出琼楼时,韩?已走远了一段距离。
他快步追去,一直追过了新庄桥,又拐了一个弯,才拦下了韩?一行人。
宋巩说起百戏棚的事,韩?却拒不承认,叫几个随从把宋巩轰走。
争执之际,那抬轿子起了帘,韩?的养母吴氏露了面。
原来这天一早,吴氏带着韩?出城游玩。
阳春三月,正是观赏桃花的好时节,城北出余杭门,过了浙西运河,沿岸有一片桃林,时下桃花盛开,比之西湖拂柳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加之这一日天气晴朗,还有微风吹拂,最适合游玩赏花,母子二人在城外玩得兴起,一直到未时才回城。
韩?在外人面前顽劣霸道,在吴氏面前却一贯装出乖巧懂事的样子,想方设法讨吴氏的欢心,比如这次出行,吴氏让他一起乘坐轿子,他却说自己长大了,身子长重了,怕轿夫抬着太累,宁愿下轿步行,还说自己年少,正该多走些路。
吴氏对此很是满意,在她眼中,韩?这个养子,那是万里挑一的好儿子。
吴氏问清楚宋巩为何拦住韩?,又向韩?询问实情。
韩?却说根本不认识宋巩,也没见过什么宋慈,说他前些天是去百戏棚看过幻术,但没与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宋巩记得那个右手伤残的虫达,说要找此人做证,可虫达并不在这次出游的几个仆从当中。
韩?一口咬定没欺负过任何人,说是宋巩认错了人,还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到急切之处,竟委屈得哭了起来。
吴氏见状,对韩?所言深信不疑,以为宋巩是想敲诈钱财,便吩咐随从将宋巩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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