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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黎明将至,单瑶和江宣坐在一楼的长椅上,江宣需要留院观察,两人等着医生安排病房。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不好闻,单瑶闻惯了许敏言身上的味道也还是很不舒服,她耸了耸鼻子。
江宣察觉到动静,闭目倚在墙面的他睁开眼睛。
一楼长椅正对大厅的旋转门,早秋的寒风入骨,让人不禁打冷颤。
“冷不冷?”
单瑶想事想得正入神,没有回应江宣。
单瑶在警车里听他说完那句话就马不停蹄地为他忙前忙后,直到现在,他们才能坐在一起享受片刻宁静。
医院要求肃静,人来人往的声音不大,却莫名让人心烦。
来过医院的人都能理解,有两种难言的感受,一种是自己生病或是家人生病,来到医院后憎恨疾病,心疼家人;第二种是来医院体检或身体健康的人,看到人满为患的大厅,表情各异的陌生人,有筹钱叫苦,有掩面流泪,这种是感伤现实,可怜世人。
不管哪一种,都让人心生忧愁。
片晌,江宣瞟了一眼单瑶,她在看着地面发呆。
“你在想什么?”
“没。”
“我受伤跟你没关系。”
江宣不放过她,“除掉报答的前提,遇到危险,男生本来就应该冲在女生前面。”
他这样一说,单瑶也不好意思在暗暗忧虑,她脸热地抬头,一半是上楼累的,一半是因为江宣。
“缝针的时候疼不疼。”
她没有看见。
“不疼。”
江宣抬了抬受伤的手臂。
单瑶小声嘀咕,“骗人。”
一看就很疼。
凌晨四点,病房才安排好。
江宣抬着手臂走入病房,单瑶不放心,紧靠在他右侧,一步三偏头。
麻药缓缓过劲,噬人灼心的疼痛逐渐放大,整只手臂宛若放在一地钉子上,钉子细细密密地扎着手臂,钝痛与余韵的沙疼交杂。
江宣面不改色地倚在病床上,额角的虚汗和微咧的嘴角暴露出他在强撑。
单瑶心急火燎,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就算无法感同身受,可刀口看上去就很遭罪。
“江宣,疼就说出来吧,忍着会不会更难受。”
单瑶的语气低低的。
江宣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刚刚才缓解了单瑶的自责,他这一疼,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你不怪自己,我就不疼了。”
“我……”
单瑶什么也说不出来,喉间像是吞了刀片,江宣疼成这样还在宽慰自己,她的眼圈也控制不住地些微泛红似落了霜的红色枫叶。
病房的窗户没有关严,拍拍打打的声音敲人心扉,声响与医院大厅的吵闹混杂着齐齐贯入病房,然而他们之间静得可怕,仿佛被施了必须静止不动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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