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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对杜宣缘道:“这件事我等实在是一概不知,自然,营中军纪散漫,酿成大祸,是我等之过,但陈医使所说……我等闻所未闻,如若不然,何以夜半惊惶?”
入夜前苏勤还觉得安南军那群人自讨苦吃,他作为副将一直紧随苏勤身边,清楚苏勤没时间也没心思在这些一眼假扮的俘虏身上花精力。
明知杜宣缘所说是假,这件事背后定然是他们作祟。
可谁叫他们不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呢,失去主心骨,一有些向“勾结贼匪”
方向发展的风吹草动,便足以叫他杯弓蛇影。
“军纪散漫。”
杜宣缘轻轻复述了一遍对方的话,望向他的目光分明温和无害,却叫副将背后陡然一凉。
“既然如此,便托穆将军好好训练训练苍安驻军吧。”
她转头,向穆骏游微微颔首,手上还在收整着自己的衣摆。
副将松了口气——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必然是无利不起早,这穷乡僻壤的苍安县,恐怕只有苍安驻军这一队兵马能值得人费几分心思收拢来,如今杜宣缘终于将他们的目的摊开在苍安驻军面前来讲,也意味着这件事终于结束,那些要命的事情也不会再拿出来充当威胁的把柄。
眼见着杜宣缘已经抬步向外走了,可没几步又停下来。
副将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
只见杜宣缘偏头睨了一眼他,嘴角微勾,道:“幸好我留下一人,不知小将军可知……”
毫无波澜的目光从对方紧张的神情上划过,副将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偏移的瞳子划走,随后才听明白对方说了什么。
“……严登化。”
严登化!
副将骤然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杜宣缘。
又见她似笑非笑道:“苏将军的死,定然是要给个交代出来的。”
而后终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在这的只有一地混乱。
穆骏游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此时面色沉沉地盯着杜宣缘走远的身影。
杜宣缘走了,所有人不论敌友都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站在穆骏游身后的熊门轻轻给了身边人一肘击,压着声音问:“怎么都一句话不说,单看着这个小太医出风头啊。”
身边这人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你上啊。”
不敢。
大家都不敢。
杜宣缘不急不缓,慢吞吞说话的时候,他是真的一丝一毫插话的胆量都不敢生出。
刚刚熊门还在心里暗自唾骂自己太怂,不过是被这太医俘虏了一次,怎么就怕成这个吊样?但现在一问,好像大家都是这样,他又莫名心平气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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