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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躺在墓碑下的那个人,也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没忍住和安妮去考证的一些内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周遂忍不住想要发笑。
多少年过去了。
可怜的人竟然还在逃避那个固定的、已然死去的现实。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这堆玩具花是那人送的吗?”
姚期期霎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当人们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时,就会格外珍惜自己选择过去的权利。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周遂的嘴里别再吐蹦出一个字来。
这是她最隐秘的伤口,这是她好不了的疮痍,她不愿意甚至没有能力和任何人去谈论分享。
然而周遂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头皮发麻,霎时如赤-身-裸-体坠入数九寒冬。
“其实你也知道,他就是个骗子吧?”
“你闭嘴。”
“醒一醒吧,其实你早知道这一切不太正常。”
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后,周遂反而如释重负下来,“只是你不敢去相信,你怕他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你明知道出了问题,但你却怯懦地画地为牢,不愿意去接受事实真相。”
望着眼前这个麻木不仁的刽子手,期期恨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姚期期,我问你,那你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地盖住碑上的那些字?”
这一刻,周遂仿佛法庭之上伶牙俐齿的金牌大状,得理不饶人道,“你盖住的内容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墓前明显有小孩子才会留下的东西,需要我帮你一起回忆一下吗?”
“都是假的!”
期期被彻底踩中了痛处,“那就是疯子和杂种,疯女人和小杂种!”
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事实。
仿佛比起清醒的痛苦,远不如谎言的沉沦。
“不论是疯子,还是杂种……”
周遂冷笑道,“都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在意。”
“你不在意?”
期期凄凉的目光一时宛如利刃,“这世上难听的话怕是已经被你一口气说完了。”
“难听吗?我以为我讲的已经算是客气了。”
周遂不管不顾地继续道,“原本人都死了,我是不应该对他进行评判。
但姚期期,我受不了每天看你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你这么自欺欺人有意义吗?你不累吗,你真以为自己这是在立贞洁牌坊为他守寡吗?”
霎时间,期期如饮鸩般痛苦地捂住了脸。
“我要你滚,马上滚!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放心,我可以如你所愿。”
周遂径直站起身来,前所未有的居高临下道,“只是我必须告诉你,命运不会善待轻视规则的人。
他的下场,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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