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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下的凸起,原是那只小雪猫,正缩成一小团,窝在他腹部。
没来由的,他松了一口气。
想起梦里那个质问为何不让她上榻的白裙少女,温温软软贴过来,鸳鸯交颈般蹭着他颈窝,心头又一阵烦躁。
现实里她分明怕他怕得头也不敢抬,举止更是规矩知礼。
大概他是邪念驱身,才会梦到她以那般娇怯粘人的姿态,主动依偎过来,还以那般正经的语气与他做交换。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那是崔寄梦,一双眼总是澄澈懵懂。
梦到她作那般娇态,是亵渎。
况且,那还是他未来弟妻,她将来会与二弟共枕,以那样温顺的姿态缠着二弟。
而不是自己。
余光瞥见那小猫,谢泠舟嘴角倏然抿紧。
他毫不留情地将其拎起,关在门外。
屋外传来猫儿委屈的叫声,谢泠舟不为所动,回到榻上继续拨弄佛珠。
直到五更时分,他才再次睡着。
晨时推开门,那猫缩成一团,像个被抛弃的孩童,孤零零睡在门前。
云飞过来请示:“公子,这猫……”
“送人。”
谢泠舟冷道,看到小猫哀求的目光,又说:“送去迎雪那里。”
云飞有些于心不忍,但自打公子住到沉水院后,便像从大房剥离出来,除去与老爷有事商议,及逢年过节问候,他鲜少过问大房亲人,更别提给同父异母的妹妹送东西。
大概是这猫太粘人,公子厌烦。
清晨,赵国公府里。
离京数月的赵国公归来,一家四口在一起闲聊,说到那日谢府的事。
幼子赵乾颇自豪:“可惜我没去,真想看看当时阿姐是如何把那位桂林郡的笨表姐衬得灰头土脸!”
赵夫人当即变了脸色,冷声打断了儿子:“乾儿,慎言。”
赵乾乖觉闭上嘴,赵昭儿则暗觑母亲神色,弟弟这是触到母亲逆鳞了。
陈嬷嬷曾说过,母亲自幼被才貌双全的姐姐压着,受尽世家子弟嘲弄,称她像是谢家捡来的女儿。
逼着她学琴棋书画,也是不愿女儿受一样的委屈。
想起先前在外祖家大出风头的事,赵昭儿不由欣喜。
这被赵夫人留意到了:“不得自傲,更要记着喜怒不形于色。”
赵夫人对子女心性极为看重,自赵昭儿知事起,便被教导要修身养性。
尤其是要谦逊,不可善妒。
赵昭儿知道母亲说得对,收起内心雀跃,低头认错。
随即记起大表兄路过崔表姐身侧时,低头含笑那一眼。
大表兄惯常冷淡,连对迎雪这个亲妹妹都不关心,却舍得多看表姐一眼。
莫非他也被表姐的容貌吸引住了?
赵昭儿又开始难受了。
次日。
赵夫人带赵昭儿去探望谢老夫人,众人提起长公主办辞春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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